端木槐默默的站在平底船上,旁邊的胖總督則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以他養尊處優的身份來說,胖總督其實并不希望來這種骯臟的地方。更何況他的禮服還沒有脫掉,牙也還沒有刷。而加工區那猶如實質的臭氣更是讓胖總督感覺到窒息,就好像這些腐敗惡臭的氣息化成了一只猶如實質的大手,順著他的鼻孔鉆進了他的身體,然后拽住了他的胃,想要把它從喉嚨里拉出來似的。
工人們默默的工作著,沒有停下自己手上的動作,他們表現的井然有序,勤勞并且沉默的搬運著物資,檢查管道,簡直就是最盡忠職守的工人。
“看來你把他們照顧的很好,總督。”
端木槐一面視差著下方的生產區,一面隨口說道,而胖總督只能夠用手帕捂住口鼻,禮貌的堆笑———他并沒有像端木槐那樣戴著頭盔,因此除了強行忍受這種堪比酷刑的惡臭氣息之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接著,毫無征兆的,端木槐忽然跳下了平底船。
他的舉止讓胖總督愣了一下,還沒有等胖總督反應過來,端木槐就已經重重落在了地面上。他徹底無視了那些朝著自己投來的驚詫目光,大踏步的走向旁邊的一條小巷。換做是端木槐本體的話,想要進入這種狹小的地方可不容易。
但幸運的是作為分身,眼下的端木槐可以輕而易舉的穿過這條狹窄的小巷,然后繼續向前。他毫不遲疑的邁開腳步,向著最黑暗,最混亂,最危險的地方前進。那些盯視著端木槐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的疑惑與詫異,逐漸變成了惱怒與不安。
然而端木槐并不在乎這些目光,因為他的手正放在鏈鋸劍上,他相信這些工人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而審判庭最喜歡也是最擅長的,就是一場大屠殺。
接著,端木槐來到了小巷的盡頭,那里掛著一塊破布,像是在遮掩什么。端木槐停頓了一下,然后他伸出手去,一把拉開了破布。
這種情況他見過許多次了,那些隱藏在垃圾堆最隱秘的地方的神龕,信奉邪神的污穢標志與圣像,還有那群邪惡丑陋的邪教徒……………
然而,在破布后面的,只有一處空地,放著幾個裝著食物的木箱。
沒有神龕,沒有污穢的邪神標志,只在墻上看到了神皇庇護的語句,就好像哪怕是在這個最底層,最黑暗的地方,人們依舊信仰,并且忠誠的期待著神皇的光輝一般。
端木槐沉默片刻,然后轉身離開。
當他走出小巷時,正好看到了氣喘呼呼跑來的胖總督和如臨大敵般的衛兵們。
“你把這個世界照看的很好,總督。”
盯視著眼前的胖總督,端木槐淡淡的開口說道。
“這里的人民是如此的虔誠,如此的堅持,如此的對帝皇充滿希望與信仰。哪怕身處在這么惡劣的環境下,他們依舊用自己的生命為帝皇以及帝國效忠,這真的是一件非常值得慶祝的事情,我想帝國會為你的忠誠與能干給你獎賞的。”
“多,多謝您的稱贊,審判官大人。”
原本面色局促不安的胖總督聽到端木槐的稱贊,頓時臉上多了幾分笑容。雖然他不知道剛才端木槐去干了什么,但是至少就目前來看,這里的一切似乎讓這位行蹤飄忽不定的審判官非常滿意。這也讓胖總督松了口氣,畢竟他也聽說過審判庭的恐怖故事,他可不希望在自己的城市里出現大規模的屠殺或者災難。至少就目前來看,似乎這位審判官并沒有在這里制造恐怖故事的意思。
端木槐又轉過頭去,仔細打量了一圈四周的環境,他看到那些工人又恢復了之前的工作狀態,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平靜又自在,于是端木槐也是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離開這里吧。”
現在,他已經知道這個地方的問題出在哪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