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憶中遨游的感覺就像在一連串發光的神經元構成的怪異森林中穿梭。
時間與空間再也沒有了任何意義,自我甚至都被打散成原子,然后繼續飛散成亞原子,最終無法計數的自我匯聚成海洋,翻涌進光之森林的每一寸錯綜復雜的迷宮,滲入網格般的脈絡,再螺旋般的沿著枝椏向上。
記憶的微粒被覆蓋,被侵蝕,被占據,被操縱。
自我開始膨脹,帶著嶄新的記憶,帶著所有散發著微光的飄渺人生走向終結的漩渦。在微縮的思維之中,舊有的自我在死去,新的自我從原點的洪流之中跨越億萬年逆行過無數個千禧,在與源頭交匯的霎那共振、重塑,然后義無反顧的扎進血肉的束縛,進入乏味的凡塵
陳宇睜開雙眼,整個探尋記憶和操縱靈魂的過程不過短短一瞬,但思維之中所經歷的就像是一場絢麗而又永恒的浩瀚旅行,仿佛穿越了一整個微縮宇宙。
然后
陳宇慢慢抬起手。
面前的一個肥胖的中年男魔法師屈膝跪倒。
那個“宇宙”被牢牢攥在我的手中,還有另外的八個。
剩余的八個魔法師同樣齊刷刷的跪倒,仿佛量產化的人偶。
“我有點兒頭皮發麻”康斯坦丁叼著煙皺眉說道。
“別傷害他們,孩子。他們只是被利用了,歸根結底,他們也是警察。”蘿絲同樣語重心長的說道。
“當然,一旦我們完成任務,我就會解除控制,他們不會有事的,只會忘記關于我們的一切。”陳宇撒了個小謊,魔法需要付出代價,而精神操控終究會對被操控者造成一定程度的創傷。
時間會抹平一切,在那之前,他們或許時不時的會斷片兒。
一個正常人無法容納兩個極為相似卻又不盡相同的自我,那不是人格分裂,而是像極了兩個平行世界的自己重疊在了一起。
微小的差異會產生漣漪,漣漪的結果便是自我懷疑。
“秘密警察的監獄在邦希田園墓地。”陳宇說出從這些魔法師的記憶中得到的信息,“如果準備好了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
蘿絲和康斯坦丁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你最好確定他們的紋章好使。”康斯坦丁忍不住確認道,“我可不想真的他媽的自投羅網。”
“伸出手來,康斯坦丁先生”蘿絲抬起手臂擺出施法的姿勢,“我很確定那些玩意兒管用,我曾經親自送去那所監獄十多個超級罪犯和黑魔法師”
“好極了如果他們還在,他們絕對會夾道歡迎”即便抱怨,康斯坦丁還是乖乖地伸出兩只手闔攏在一起。
蘿絲用秘密警察的魔法套索將康斯坦丁的雙手綁住,然后便是陳宇。
黑色的液體立刻從套索上滲出,很快將康斯坦丁和陳宇的半個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
“這真他媽的糟透了,就像是被下水道的污泥嗚嗚”康斯坦丁的嘴被黑色的液體堵住了。
陳宇好一些,他沒有這樣的待遇。
“感謝上帝世界終于清靜了”蘿絲露出微笑,緊接著,她將自己的雙手也捆住了。
“你找到海蒂被關在哪個牢房了”蘿絲最后問道。
“她一直都在衛斯理墓穴下的審訊室。”那個肥胖的魔法師木訥的回答道,“但空間總會變動,最終的權限和移動的規律只有西莉亞總督察知道,她負責每12個小時調整排序并轉告守衛和高級探員。現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