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鐘前。
冷風拍打著臉龐的感覺從來沒有如此真實過。
“喪鐘”手中那微型沖鋒槍傾瀉的子彈每一顆都像冒火的流星,它們在自己命運的道路上如同士兵般執行著最后的自殺行動,并準備奪走一個它們不需要了解的生命。
插進眼窩內的匕首很深,它貫穿了大腦,插進了土壤,也撕裂了視野中的破碎世界一半兒是煙塵彌漫的現實,一半兒是深邃的黑暗。
而黑暗中是抬頭間露出燦爛笑容的柯林斯。
哦吼夢境與現實的壁壘千瘡百孔,柯林斯在最后一刻掙脫了牢籠,他乘著想象力的快帆從狂瀉不止的思維浪潮中大笑著闖出,他渴望著溺死那些直覺、思想和邏輯,他需要注入自己的活力與偏執。
還有他的血脈。
拙劣的模仿。
我以為我已經說過了這個過于x蛋的事實,但現在它正在發生,而我更像是一個無法跳脫出角色塑造的癡迷者,我在鏡子中迷失了,我該死的就要被柯林斯捏住喉嚨壓在自己那些混亂且陌生的情緒之中,但在那之前,我將被十六顆子彈射成馬蜂窩,有一顆甚至會撕爛我的嘴巴和舌頭。
“哦,斯巴達克這風好柔和,天空看上去也好柔和”柯林斯詠唱著白鯨內的胡言亂語,“就是在這一天就像今天這可愛的一天我投中了我有生以來的第一只鯨”
子彈到了,它們緩慢的就像是一大堆爛俗的玩笑,在屎尿屁中將你變成下一個可以使勁兒埋汰的對象。
它們透進了血肉,它們旋轉著攪動起疼痛的風暴,它們令思維和靈魂炸響最后的挽歌。哦,對了,還有那根該死的雷管,銀色的光輝閃亮的就像是天堂投擲的一柄圣槍,它在爆炸的瞬間所綻放的淡藍色幻象創造了一個嶄新的天空。
我看著自己的眼睛飛上了天,它俯瞰著戰場和那半張血肉模糊的臉,他在笑,柯林斯式的嘲笑。
入戲太深沒有好結果。
更別提幻想自己是一個夢。
那簡直就是極致的病態和傻缺。
代價接踵而至。
所以我終于可以為這個糟糕透頂的故事畫上另一個句點了
世界就是一只向前駛出的大船,而且沒有一次完整的航行。
抱歉,柯林斯的影響太深,但白鯨內的這句話一點兒不假。
只是如今困住我的只是一顆眼珠,被柯林斯丟棄的眼珠,當一個人只需要嘴時,他又何必用眼睛去審視這個世界的異同
眼珠繼續向上升高,它就像是一只另類的水泡,它會帶我去哪兒抵達群星之海還是淹沒于超新星那耀眼璀璨的電磁爆中
不你不屬于黑夜你開始像你一直觀察的人類那般愚蠢的思考你開始學著他們那酒醉般的妄言這是好事也是缺憾你得找到平衡陳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冰冷且溫柔的雙臂環抱住了陳宇,黑夜般的發絲在星辰的點綴下撥弄著陳宇的側臉和他的一切,他想要回頭,他甚至失去了困住他的眼珠。
但一根半透明的手指阻止了陳宇。
我在幽夜的星辰暮光中飄蕩,我甚至游離于極光的薄紗之間。
跟上我
陳宇開始舞動,他隨著裹挾極光的女子沿著星之海螺旋般的下墜,風聲就是悠揚的華爾茲,云潮的翻涌便是低沉有力的奏鳴曲。
女子抱住了陳宇,她帶著他旋轉,她將他送入他的不死墓室,用星光凝成的沙海淹沒了在詫異中咆哮的柯林斯。
命運鎖不住你而你會找到夢找到欲望找到毀滅而毀滅正是你的一部分
女人飄擺的發絲遮蔽了她的臉龐,她升騰而起,陳宇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就像之前遇到那個神秘女子一般,他忽然有一種沖動,他不愿看到她的離去,他想要讓她留下。
永遠的留下。
你無法留住夜色前的一個黃昏就像你無法在黎明升起后記住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