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信仰,萬千同一個訴求。
還有那些魔法師的死亡,血染的倫敦。
康斯坦丁最終投下的天使之血令虛偽的光明更加璀璨奪目,因為它披著“幻人”的外殼。
“幻人”是基于最深沉欲望下的想象力所誕生的一股難以定義的存在,那就像是精神分裂癥患者的另一個人格,它真實存在,它又并不存在。
整個倫敦的幻想令這詭異的光明成為了圣潔與魔法共存的存在。
至少就在今夜,“幻人”包裹住的龐大能量匯流就是上帝。
而這一切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獻祭法陣,它圍繞著締造嶄新神明的故事源源不斷的傳輸著希望與強烈偏執的欲望,但這還遠遠不夠。
它缺少一個核心,一個故事中的主角。
陳宇就是那一個。
現在,他沒入光芒,他感受著久違的溫暖,那就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初為人子的那一瞬的悸動令陳宇無比驚訝,那些他從未體驗過的情感一股腦的洶涌而至,幾乎令他那早已淹沒于光之海洋中的意識戰栗到崩散。
但那并不屬于他。
陳宇疑惑了。
他看到了在一條紅線另一端的自己。
那個孩子在笑,天真爛漫的笑著,就像每一個正常的凡人一樣。
很快的,無數個自己環繞著陳宇,無數根紅線串聯著。他們長相各異,他們經歷著不同的人生,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都是正常的,他們擁有陳宇無法理解的所有情感,他們如此幸福。
夠了陳
一雙漆黑如墨的手伸入光明,他抓住了陳宇的意識,將其迅速拽出。
色彩開始回歸,那些孩子卻成為了光中的一粒粒微塵,但他們依舊閃耀。
很快的,陳宇跪在黯淡怪異、四分五裂的貧瘠土地上抬起頭。
墨菲斯正佇立在陳宇面前不遠處的一個歪歪扭扭的路燈下,他面色更加慘白,額頭還有細微的汗水滲出。
一個滿臉胡子的矮個子男人好心而又恭敬地攙扶著墨菲斯,另一個紅頭發的大胡子男人卻幸災樂禍的拄著一把鐵鍬事不關己的看熱鬧。
“我在哪里”陳宇發現自己的衣服都沒了,他真的就像出生的嬰兒一般。
“你應該知道,陳。”墨菲斯虛弱的說道,“陳,你猶豫了,在那個瞬間,你差點兒被你自己的幻夢取代,并成為散落在多元宇宙的新神化身。我不得不將時間伊始封印在一張委任狀簽名中的自己釋放出來才能將你從消散的邊緣拉出。但我還是太虛弱了,我得快一些拿回屬于我的力量。”
“該死的亞伯你這個白癡”那個紅頭發的小個子男人惡狠狠地抱怨著,他顯然不希望墨菲斯拿走委任狀。
陳宇的頭腦清晰起來,他也終于知道了自己身處何方,面前的兩個小矮子為何人。
“夢境國度。”陳宇感嘆著站起身來。
那攙扶著墨菲斯的是亞伯,一臉奸笑的是亞伯的哥哥該隱。
他們是宇宙間第一樁弒親罪行,他們被墨菲斯安置在噩夢的邊緣,他們是噩夢世界的領主。
沒錯,我真的抵達了夢境國度。
陳宇試著召喚“超維度之書”,但他很快發現左臂上的紋身消失了。
“你如今只是這里的一個迷夢。”墨菲斯說著揮動手臂,“借著那可怕的儀式,借著那新生的神明,你所計劃的過程還未結束,你需要走進真實的夢境,你需要找到誕生的神之初夢,完成你的計劃,并重歸人間。來吧,朋友,我想我也沒有選擇,因為事情已然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