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普雷斯托一直樂觀向上,是的,因為她若是停下,她的人生便會如同脫軌的列車般駛向黑暗中的裂縫。
要么就像她的父親那般在1979年被一截繩子吊死在拉斯維加斯的浴室之內,那是他最后的魔術,或許是表演給死亡看的魔術,而他失敗了。
命運總是陰魂不散的緊追不舍,吉爾早就知道了這個真相。她學習戲劇或許正是如同她的母親所說的那樣不過是在模仿他人之中逃避命運的安排。
但那也是一種抗爭,不是嗎自由意志,微小的改變,偏離既定目標的嘗試,哪怕傷痕累累。
就像吉爾,她已不再年輕。是的,和那些十八九歲、光鮮亮麗的小姑娘比起來,她已經輸了。而她的人生也在不斷失去活力,或許她應該順應劇場老板,就像那個啥也不是的洛特一樣,去陪劇場老板一宿,或者兩宿,或者干脆做他的情人,以換得駐場的資格。
可那有什么用呢
吉爾看著鏡子中畫好的妝和那身取悅男人的緊身衣,鏡子里一頭黑色短發的自己仍舊美麗,卻不再年輕。
一事無成。
吉爾似乎看到了一根繩索正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我不會像我父親那般走向那個唯一的結局我不會放棄我的表演永遠都不會我會像我的母親證明,我可以站在世界的舞臺上我可以成為那個耀眼的明星
“吉爾普雷斯托,對嗎”一個稚嫩卻又極為冷酷戲謔的聲音在吉爾的身后出現。
“抱歉,我正要準備上臺,這里是化妝間,我還差一點兒準備好天哪”吉爾愣了一下,她收起思緒,轉過身時驚訝的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兒站在自己的身后,那女孩兒的雙眼炯炯有神,她微笑著,笑容有些詭異陰森,而且這個女孩兒有著不符合年紀的老成。
就像是看穿一切般的老成。
“呃這里可不是給小孩子來的地方,親愛的。”吉爾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她甚至都沒注意到鏡子里壓根兒就沒有這個小女孩兒的倒影,“或許你在長大一些”
“我們是你的粉絲,吉爾。而我們也是演員,我們正在物色一個搭檔。”小女孩兒并不打算離開,她那詭異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吉爾,“我們的表演豐富多彩,無窮無盡,比如說這個。”
小女孩兒的手中變魔術般的多出了一副牌,那樣子像是塔羅牌,而不是一般的魔術撲克牌。
吉爾想要委婉的轟走眼前的小女孩兒,可她盯著那副牌時卻聽到自己問道,“那是什么”
“命運。”小女孩兒笑著說道,“難道你看不見自己的命運嗎,吉爾”
“呃這是某種開場白好吧,有點兒意思,我是說,挺不錯的臺詞,我有點兒感興趣了。”吉爾聳聳肩,“你要用這副牌做什么占卜還是和那些魔術師一樣的紙牌游戲”
“你自己看吧,吉爾。”小女孩兒將塔羅牌遞給了吉爾。
“好吧。”吉爾無奈下接過了那副牌,她想著配合下這個小女孩兒,然后將她打發走,“我要怎么做”
“看。”小女孩兒笑道。
吉爾將每一張塔羅牌展開,然后看到了所有的牌面盡是骷髏般的死亡。
吉爾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挺不錯的,就是有點兒滲人。我不信這一套,孩子,你得走了,我可以把你帶到你得家長那邊”
“你已經接受了我們,吉爾。”小女孩兒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她只是輕輕抬起手,吉爾手中的塔羅牌則飛到了她的兩掌之間排列開來,“這就是你看到的未來,不要擔心,死亡是可以改變的,它同樣意味著新生與改變。低下頭,吉爾,仔細看,你將失去過去平平無奇的那一部分,你將迎來新生,你將看到奇跡。”
吉爾著了魔般的稍稍湊了過去,而那個小女孩兒則收攏所有的塔羅牌,然后輕輕一彈。
所有的塔羅牌瞬間飛向了吉爾,然后附著在了女人的每一寸皮膚之上,很快的,吉爾在驚恐中坐在了地上,而她的身上則浮現出了無數半透明的牌面圖案。
小女孩兒此時微笑著走了過來,“來吧,吉爾,還有一場表演在等著我們呢,讓我進去,然后,讓我們去迎接那個客人,那個或許比路西法還有趣的客人。”
小女孩兒說著擠進了所有附著在吉爾身上的塔羅牌圖案之間,“試金石”找到了它們的宿主。
雜技,攢勁的舞蹈,還有無聊的脫口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