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忽然神經質般的咯咯笑了兩聲,因為他發現自己只有一個選擇。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安德烈抽完了最后一口煙后將煙頭隨手彈到了黑暗的陰影中。他開始快速的扒下死人身上的衣服,即便手抖得仿佛癲癇一般,但安德烈還是成功的完成了這偉大的工作,他為自己的能力感到驕傲,他甚至還仔細的掏出手表戴在手腕上。
槍,短刀,錘子,甚至還有一顆手雷。
這他媽的太富裕了。
安德烈又抹了把臉,他橫下了一顆心,他不認為之前的人是他殺的,但他也的確殺過人,交過投名狀。
槍在手,沒什么難的。
不停閃爍的燈光下,安德烈檢查了下槍膛內的子彈,在破碎的鏡子中,他的動作生硬可笑,他的影子內的尸體那張被砸爛的臉上,兩只眼珠瞪視著安德烈的一舉一動。
安德烈深呼吸了一下,他開始向前,他稍稍抬起攥著槍的手。
一聲巨響。
無數的蚊子似乎包圍了安德烈,他本能的縮脖子并回頭他看到倉庫內的架子熊熊燃燒。
似乎是他彈飛的煙頭惹的禍。
安德烈的頭皮開始發麻,他想到了什么,急忙轉身,他映著火光正看到倉庫的大門被拉開,三道搖曳的影子在拉長
一切都變得仿佛電影慢鏡頭般奇怪。
安德烈瞪大雙眼,他張開了嘴,槍口瞄準了一個目瞪口呆、叼著煙的家伙。
槍卡殼了。
安德烈萬念俱灰且徒勞的繼續扣動扳機時,他的身子飛了起來,而冒著煙的殘肢和半張血肉模糊的臉從安德烈的眼前超過了他。
如此荒誕,如此可笑。
安德烈在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脫離了束縛向前噴射而出之際回顧了他短暫而邪門的一生,他的手指甚至還在勾動那破手槍的扳機。
那三個幫派成員也傻了眼,他們沒有開槍,而是轉身逃命,但就在門口,還堆放著三個大桶。
它們全都燒了起來。
緊接著,那三個家伙也飛了起來。
這一幕像極了那可笑的動畫片場景。
等到安德烈明白過來時,他已經抵達終點,他渾身冒著煙,卻在倉庫外的夜色中大難不死。
本能讓安德烈手忙腳亂的想要爬起來,卻立刻被身子下面一個軟綿綿的東西絆倒,翻滾到一旁。他再次掙扎著翻身坐起時才看到身邊趴著一個瞪視著天空不斷噴吐血沫的肥胖男人,這個男人的臉一半兒焦黑,沒了下巴,肚子則炸碎了一半兒,似乎不屬于他的半條腿戳在他的肚子里。
“對、對不起”安德烈說完這句話后差點兒樂出了聲。
沒人在乎是誰的錯了。
安德烈爬了起來,他看著一片狼藉的倉庫和熊熊大火,他聽著那一聲聲的爆炸。他用仍舊攥槍的手撓了撓頭,他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