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了”初墮者忽然扭頭看向了破碎墻壁上那根本不動的掛鐘,他像是期待著什么,金色的雙瞳閃爍著一絲微光。
麥澤金皺起眉頭,她順著初墮者的目光好奇的看向那蒙灰的損毀掛鐘,她不知道初墮者在等待著什么,又有什么開始了。
但不知為何,麥澤金的確感受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振動,就像是她追隨著路西法離開地獄后跨越紅海和恒星構成的河流時所聽到的那無比宏大的交響樂序曲。
路西法曾說,那是造物發出的聲音。
不同的生命,不同的韻律。神波就像一陣疾風,又像是綿延不絕的五線譜,它承載著這些聲音,它將其記錄,將其播放,將其攜帶回天堂。
“萬物皆有其形,萬物皆有其名。”伊特萊根咯咯笑了起來,他咧開大嘴,散發著硫磺味道的森森煙塵從他的獠牙縫隙間伸頭出來,他像是非常興奮,再次開始押韻,“天地初分律法定,然刑罰隱于戒律,困于桎梏,陷于平仄,止于詩作。朗朗詩歌,如絮如風”
“閉嘴,伊特萊根”麥澤金攥起了拳頭,她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像是真的覺察到了什么令她極其不安的存在。
麥澤金的本能在刺激著她,在提醒著她危險即將到來。
“牢獄囚鎖化塵煙,群魔踏火舞長空”伊特萊根的雙眼開始噴涌著流淌的巖漿,仿佛他的整個身體都快要從內部爆掉了,可他明明已經是一個惡魔,“時間太虛浪滔天,謊言拙詞盡沉默此詩行至末尾,天地即將重奏”
“咔噠”一聲,掛鐘彎曲銹蝕的指針動了一下,在淡藍色的塵埃隨之飄落于靜止的時空之際,一聲沉重的響聲奏響。
伊特萊根于此時化作了一道烈焰光柱。
站在陳宇身邊的約翰康斯坦丁突然抬起了手,他詫異的看著手中那開始劇烈震動的時間懷表。
這里是偉大黑暗的中心,這里是該死的一切希望盡皆湮滅的終點。
時間在這里毫無意義,他們早就已經抵達了一切造物之外的超空間,這里甚至接近于無。
但那塊兒懷表又的確在振動,約翰甚至隱約聽到了細微的樂音,就像他被白燈戒指選中時在腦海中所回蕩的那個聲音一般。
表盤上的指針如同章魚的觸須扭動著化為一片虛影。
“時間”路西法喃喃自語,“凝固的時間在邁出一步,他甚至離開了自己的城堡,他第一次要親自參與一場審判。”
路西法又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那條鎖鏈,“那個嬰兒宇宙本是空的,康斯坦丁令其誕生了一個蒙昧原始的思想,那個思想即為生。而你,你利用加百列引導著伊蓮將你自己丟入其中,那就是整個循環的開始,那是你的過去,陳。而在超空間之上的則是你的現在,如今站在我的面前將思想隱藏于偉大黑暗的迷夢中的則是你的未來。”
陳宇沒有回答,他的牌已經全部打完,他已經拼盡了全力,他現在只想等待一個答案。
“康斯坦丁既然沒有在偉大黑暗的中心歸于統一,那么你的這個錨在另一個地方,他動搖了時間。”路西法幽幽地說道,“不錯的一局棋,你甚至將我埋下的一顆顆雷全都當做了投向我的炸彈。我想我們該換個地方了,不是嗎我一開始就選好了一個我們注定會面對結局的最佳地點。”
總有一些情況是無法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