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殺沼澤依舊沒有任何風吹進來,這里仍然是散發著森森綠氣的詭異蕭瑟之地。
“啊,德克薩斯的孤心懶懶地跳,肯塔基的月亮好憂傷”一艘小船從影影綽綽的霧氣中慢慢行駛,一個帶著高帽子的黑衣人彎腰間劃動船槳,他哼唱著一手或許不再有人知曉的老歌,他每一次撥弄水面產生的漣漪則向外擴散著紛亂的色彩。
黑色的花朵仍舊如雪片般灑落,它們是唯一打破寂靜的存在,也是唯一可以不受這片沼澤影響的存在。
在又一圈兒漣漪沿著船槳撥弄的水面向著四面八方擴散之際,黑衣人慢慢抬起了頭,他的那張臉是一張毛茸茸的黑貓的臉,他在咧嘴嬉笑,仿佛所見之事并非宇宙的終結,他像是在享受世間的改變。
“人生苦短吶”那貓臉的黑衣人拉了下帽檐,然后再次哼唱起了無人知曉的老歌,他正在向著哥譚而去,但那不是他的目的地,七個中被選中的一個將走向新的黎明,他去迎接死亡、迎接瘋狂、迎接欲望、迎接毀滅。
還有命運。
他必須在舊故事的結尾取回自己的針和線,他也必須在新故事的開端重新開始編織。
“兄不明那石道寬寬,野花艷艷,可連著陰謀詭計你非要說大路朝天”小船緩緩而去,漩渦般的霧氣在壓低的枝葉間徘徊,它們是無聲的精靈,它們也是永恒的聆聽者。
春去秋來,屠殺沼澤卻不會變。
因為總有英雄降世,總有惡人當道。
“可別忘了,還有第三條路”黑衣人沒入霧中的空白,像是一個遠去的注解。
而遠方的黑暗天穹之下,那生與死的永恒篇章還在繼續。
“這他媽的是什么地獄笑話嗎你應該早就成了一堆枯骨我甚至看著你的老爹將你轟成了渣滓”麥澤金不敢置信的瞪著雙眼看著從一團火焰漩渦中走出來的白胡子老頭。
那家伙穿著伊特萊根的紅黃相間的破爛戰衣,他瘦削的臉龐則滿是滄桑的溝壑,白胡子擋住了嘴和下巴,那一頭花白的長頭發則在熱浪中緩慢的飄揚著,他的雙眼仍舊夾帶著地獄怒火般的猩紅,但他毫無疑問不再是伊特萊根,他是一個本應隨著卡美洛王朝覆滅而死在過去的魔法師。
一個半人半魔的坎比翁,一個注定屬于地獄的混血惡魔。
“怎么想我了,麥澤金女士這可真是令我受寵若驚啊”那老頭兒噴吐出了一團巖漿后咧嘴笑道,“但我想我們沒時間敘舊了,我和那不省心的兄弟之間達成的協議讓我只能重返人間一次。”
“梅林”麥澤金從牙縫里吐出了眼前這個借由伊特萊根那惡魔軀殼復生的大魔法師的名字,這也是這個沒有自己名字的混血惡魔從他母親那里繼承的特殊稱號。
“又一個玩弄命運的罪人。”所羅門陰沉著雙眼冷冰冰地注視著梅林。
“你說的不錯,所羅門閣下。”梅林的語氣變得不再戲謔,他認真的環顧站在著破碎酒吧內的眾人,他的臉開始出現斑斑裂痕,地獄的巖漿正從裂痕內緩慢的流出。
梅林的時間不多了。
而且麥澤金知道,梅林為自己續命的強大魔法對他的反噬將無比巨大。他的自我意識都會隨著靈魂的崩散而徹底消失。
“說點兒有用的,梅林。”初墮者仍然如同王者般高傲的瞥著梅林,“我給了你這個機會可不是讓你來敘舊的,你的命在燃燒。”
“夕韃人。”梅林說道,“朋友們,即將到來的將為我們掌控這群宇宙間的蝗蟲。”
“蝎子”仍舊在黑暗中吃力的前行,他早已被欲望沖昏了頭腦,即便沒有戴安娜出手,他也已經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