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在電光中亂竄,咸腥的海風如同幻覺般橫掃著整片虛空。
奧丁手中的岡格尼爾圣槍幾乎每一擊都精準的將黑色的雷霆轟在那坐蓮之上的黑佛陀弗栗多身上,而伴隨著隆隆的雷聲,一面面鏡子就此碎裂,它們像是幫助弗栗多擋住了一次次被奧丁那狂暴力量毀滅的結局,至少弗栗多沒有動,也沒有被雷霆劈碎,他仍舊透過那個凡人軀殼的嘴在絮叨著令人厭煩的經文。
貝格爾米爾在奧丁肆意宣泄的能量風暴中不得不壓低身體,他幾乎單膝跪地,而這個動作令他和地面之下那些虛幻又無比真實的腸子更加接近。貝格爾米爾能夠看到那些惡心的玩意兒在加速蠕動,仿佛奧丁的破壞令它們痛苦不已。
這一幕甚至讓貝格爾米爾覺得自己或許就在一個巨人的身體之中,奧丁渺小到所有的力量也只能讓那個巨人胃腸不適而已。
一個嬰兒宇宙
貝格爾米爾忽然愣住了,他慢慢抬起頭,在奧丁創造的烏云所構成的漩渦之中,漆黑的電光正翻涌著不斷落下。但那不是貝格爾米爾所要看到的東西,也不是令他驚訝的東西。
剛才那個夸張的念頭讓貝格爾米爾逐漸醒悟過來,他并不認為自己瘋掉了,他很清醒。
非常清醒。
“那老小子還真他媽的是個狠人吶”“爆狼”這一次比貝格爾米爾還要狼狽,他幾乎趴在了地上,屁股上還插著兩塊兒玻璃,疼痛讓他罵罵咧咧,而且他開始發現他那不死的力量幾乎消失殆盡。
如今幾塊兒在風中飛舞的玻璃碎片只要劃開“爆狼”的喉嚨,或是插進他的腦袋和胸膛,他就會死去。
貝格爾米爾卻不同,他至少還是一個神明,一個巨人族的后裔,他仍舊殘留著超越凡人的力量,即便不多,但讓他撐過兩尊大神之間的互毆問題不大。
可這么做沒有任何意義,因為貝格爾米爾知道的很清楚,是他將奧丁卷進來的,是他破壞了盛放嬰兒宇宙的牢籠,他甚至令其爆炸,讓一部分現實和那個嬰兒宇宙建立了連接。
如果黑佛陀弗栗多死在奧丁的手里,如果奧丁將這里據為己有或是徹底毀滅,他下一個弄死或者像洛基那般被永恒囚禁折磨的對象就是貝格爾米爾。
奧丁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家伙,他那沉默寡言的性格和那永遠藏匿在帽檐陰影下的面容都掩蓋住了他那狂傲貪婪的本性。
貝格爾米爾可不想和他老哥洛基一樣落入奧丁的手里,他必須找到一個弄死奧丁的方法。
至少可以困住奧丁。
“嘿你覺不覺得咱們在一個大家伙的肚子里”貝格爾米爾在狂風中稍微側頭看向趴在地上的“爆狼”,“咱們就是還未消化的食物”
“我確實承認過我就是宇宙間的一坨臭狗屎但這可算不上什么英雄所見略同,狐貍眼睛的白癡”“爆狼”雖然罵著貝格爾米爾,但他還是低頭仔細看了看那些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玻璃所隔絕在下面的腸子,“那個干癟的活死人難道在引誘著奧丁痛揍他他難道就是那個陷阱,好攪動這些腸道,然后將我們當做一坨屎給排泄出去”
“我可不想知道那些排泄物最終的歸宿但我們或許都有一個共同的夢想”貝格爾米爾沒有說下去,他重新看向在飄揚的破爛斗篷裹挾中繼續轟擊著黑佛陀弗栗多的奧丁。
兩個宇宙間不要臉的混蛋彼此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那笑容無比燦爛,而又不懷好意。
“我還在等待著你的承諾,密特隆。”達克賽德沉悶冰冷又極富有壓迫感的聲音在白銀之城那破碎的王座大廳之上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