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黃人全都戰戰兢兢地跪下了,就是死亡和瘋狂都不得不低下了頭。
陳宇如今照顧著昏迷不醒的黃昏,他只是稍稍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那個從小路之上飄然而下的某個與路徑近乎融為一體的仿佛油畫般的中年男人,那正是時間,真正的時間,和自己的一切全然連在一起的時間。
他帶著原本阻斷的因果到來了,還有改變,正是改變創造了宇宙。
“啊,死亡,還有我那任性又可愛的小公主瘋狂”時間從一旁突然生長出的果樹上摘下了一顆蘋果,他彎腰遞給了瘋狂,并貼心的讓蘋果變成了鮮紅的顏色。
瘋狂開心的笑了,她并沒有吃下那顆蘋果,而是擺弄著它,仿佛那是一個有趣的玩具。
就在此時,時間看到了瘋狂脖子上帶著的那個懷表,他沉吟片刻,然后用極為清澈的雙眼看向死亡,在無人察覺的一瞬間,時間已經變成了十八歲的英俊少年,他有些遺憾的問道,“夢在哪里,死亡他借走了我的世紀,卻一直沒有歸還,如今卻在瘋狂的身上。你們這些孩子真的是”
“別怪我的哥哥,父親大人。”欲望忽然從心形的門內走了出來,他她纖細的右手插在兜里,他她的左手則慵懶的抓住搭在肩頭的紅色外套的衣襟,她她一如既往的邪魅笑著,紅色的眸子內盡是陰謀的算計與對某些樂子的渴望,他她似乎對時間并不那么尊敬,他她叼著一根煙,用特有的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那塊兒懷表是我拿走的,也是我故意交給小妹的,因為她想要找到毀滅,我給了她想要的機會。”
時間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看穿了欲望的本質和他她隱藏的那些貓膩。
“但毀滅不會回來,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我們也會離開的,對嗎,父親我們都會離開,回到母親的宮殿,哦那就是我的歸宿,在永恒的黑暗里面對著虛無的自我”絕望在欲望的身后從一團血色的漩渦中走了出來,她那矮小臃腫的丑陋身體搖晃著,她躲在欲望的身后,肥碩的腦袋上地包天的下巴撅著,歪斜的尖牙利齒極為駭人的暴露在嘴唇外面,而那陰郁的眼睛則在黑眼圈內冰冷麻木的看著地面,她的右手食指上始終佩戴著一個鋒利的彎鉤,那既是將絕望之人勾入她領域的手段,也是她自殘的刑具。
“我們都不會離開,因為這場會議就是為此而召開的。”丹尼爾那年輕稚嫩卻又無比老成嚴肅的聲音忽然冰冷木訥的響起,一直黑色的烏鴉跟隨著丹尼爾飛出了一片星河般的夢境,他一襲白色長袍,在死亡的身旁站定。
死亡有些欣慰卻又有些悲傷的看著丹尼爾,她似乎想起了離開的墨菲斯,但她知道,對于無盡家族來說,墨菲斯才是一個符號,而夢是永恒的家人。
即便如此,丹尼爾似乎也沒有墨菲斯對死亡的那種親昵的依戀,他只是禮貌的向死亡點了點頭。看到自己的弟弟那生分的模樣,死亡輕嘆一聲后摟住了丹尼爾,她笑著在丹尼爾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后惹來丹尼爾極為驚訝的表情。
那表情逗笑了死亡,她也終于心滿意足的放過了丹尼爾,不再戲耍這個仍然一本正經的頑固小老弟。
“你真的這么確定,親愛的哥哥”欲望挑釁般的捏著香煙笑看著丹尼爾。
“閉嘴,欲望你已經為我們家族帶來了夠多的麻煩了你我之間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那么多人”丹尼爾那深邃無垠的黑色眼眸內忽然亮起璀璨奪目的星光,他似乎真的有些憤怒了,他瞪視著欲望,冷冰冰地說道,“你真的想要自我毀滅嗎,欲望你真的想要嘗盡一無所有的空虛嗎我可以成全你”
“夠了”時間有些忍無可忍的吼了一聲,伴隨著這一聲,整個鉛黃大墓地仿佛一瞬間出現了無數重疊的裂紋,時間則瞬間變成了年邁的威嚴老者,他伸手指著夢與欲望,“你們如此相像,卻又如此相悖唉”
時間忽然長嘆一聲,像是有些無奈,“改變就是如此發生的。”
“毀滅在哪兒”瘋狂此時再度歇斯底里了起來,她玩膩了父親時間給予的那個蘋果,她那原本統一了顏色的兩個瞳仁如今再次改變,“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