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牛津街那里有著你所追尋的故事”破衣爛衫的天使坐在椅子內弓起瘦骨嶙峋的后背,他憔悴的臉上那目光炯炯的雙眼狂熱的盯著杰瑞,他蒼白的面容第一次在壁爐內熊熊燃燒的火光映襯下顯得紅潤起來,“這是偉大的冒險,杰瑞你將是踏入未來去引領彌賽亞降臨的圣彼得”
啊,沒錯,快點兒他媽的同意吧,杰瑞
約翰不斷的回頭看向陰暗的角落,他焦急萬分,他的思想都在恐懼與焦躁中變得模糊起來。因為他知道敵人就在后方緊追不舍,那所有作品中的角色與神器不足以抹殺那些恐怖的原始怪物,它們畢竟根植于生命的情感之中,它們是恐懼的化身,而約翰那愈發害怕的情緒終究會引來追兵。
“我從來都不是虔誠的基督徒,朋友”杰瑞叼著雪茄、穿著睡袍坐在椅子內,他稍稍前傾身子,大胡子遮擋的嘴唇已然翹起,而他的眼睛里同樣開始出現了那種做生意時的貪婪。
約翰所引發的那一場狂亂的戰爭就在杰瑞的潛意識之中,他應該夢到了不知多少次,而倫敦之行所遇到的那個流浪漢也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杰瑞已經無時無刻不想著去牛津街的地下世界,他已經按捺不住要開始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
眼前的這個天使是最后的柴薪,但杰瑞是天生的交易人,他雖然渴望著那刺激的幻想世界,可他同時又保持著足夠的理智來確保自己不會上當。
這或許也是杰瑞還沒有徹底沉淪到超越現實地步的原因。
“你會得到啟示的。”天使掏出了一個漆黑的小木匣,他用枯瘦的手虔誠的捧著那木匣遞到杰瑞的面前,“還記得嗎你的這所老宅建立在女巫一族那被焚毀的地基之上。”
杰瑞瞇縫起了雙眼,他仔細的打量著那個木匣,卻謹慎的沒有輕易出手,因為他總是和這些詭異的玩意打交道,他知道輕易觸碰未知的東西可能會帶來的可怕后果。
“科芬家。”杰瑞捋了捋下巴上的大胡子,他貪婪地盯著那木匣,“女巫審判中近乎滅族,傳說她們留下了詛咒和古老的血脈,而那幸存的血脈如今遠在美洲大陸。哈你自稱是天使,可你卻探究褻瀆神靈的女巫歷史你讓我相信這樣的一個偽君子”
媽的,老滑頭
約翰現在真的想要伸手掐死杰瑞,或者直接鉆入杰瑞的腦袋里去操控著他完成最后一步。但約翰不能這么做,因為鉆進杰瑞的腦袋里就會直接將恐懼引發出來,而那也不是杰瑞真正的選擇,他便無法跨越最后一步,成為牛津街的守靈者。
成為那個祭品。
約翰只能等待,他的思維卻已經感受到了蠕動的黑暗在屋子之外的幽夜中吹起陰風陣陣。
陳宇睜開雙眼,他仿佛站著睡著了,而醒來后居然站在一處寬闊卻頹敗的昏暗大廳內。
破爛的褪色地毯已經漏了好幾個窟窿,發霉的毛皮幾乎與蒙灰的地板融為一體。
這處大廳內的四個立柱上裝飾著鹿角和狼首,木質結構的墻壁同樣朽爛發黑,一些空柜子在大廳內矗立著,碎裂的玻璃罩內并沒有擺放任何東西。
其余的就只剩下三張圓桌和六把椅子,其中的一張桌子靠近邊緣的地方擺放著一臺老式打字機,紙張仍舊擺放其中,像是某人正在編寫一本還未完成的書。
這是什么地方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那恐懼的浪潮帶來的自我毀滅終究令我失敗了那重新回歸的情感難道沒能讓我的理智撐到約翰為我奪取力量的那一刻
陳宇皺起眉頭,他有些憂慮,他還不太熟悉這種陌生的感覺。他只能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恢復到毫無感覺的原本狀態。
然后,陳宇再度環視四周,他覺得這里有些似曾相識,尤其是那些蒙灰的窗戶。
想到這里,陳宇走到了身后最近的一扇窗戶前,他擦去玻璃上的灰塵,然后伸長脖子好奇的看向窗戶之外。
“原本它在沼澤之上,如今,它沉入了沼澤之下。”一個戲謔、狡猾且略顯輕快的男子聲音忽然在大廳內空洞的響起。
陳宇立刻回頭,然后驚訝的瞪大雙眼,因為他走過的這幾步之后,大廳出現了一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