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愣了一下,他這才忽略了腦海中縈繞不斷的絮語。他轉過頭,看到迪恩正看著他的臉。薩姆順著迪恩的眼光,此時也感受到了咸腥的味道流到了唇邊,他用空出的手抹了下鼻子,然后看到了自己的血。
“該死的,它們果然想要得到你你簡直就像一個靈感超強的擴音喇叭”伊芙忽然走上了兩步,她將白皙冰冷的手掌按在了薩姆的額頭上,緊接著便是未知的咒語抑揚頓挫的念了出來。
薩姆的額頭忽然一陣刺痛,迪恩更是將槍瞄準了伊芙的后腦勺。
“這是能穩固你心神的一把臨時的鎖。”伊芙無視迪恩的威脅,她在薩姆的額頭上刻印上了一個類似“”的門形標記,“但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全然奏效,你的通靈能力太過強大,而你根本沒有習學過如何控制自己失而復得的能力我只能暫時將你和你的能力強行鎖住,但我無法關閉閥門,能量還是會外溢而出,但它至少暫時不會成為狂風巨浪剩下的,全憑你自己了專注在眼前的武器上該死的”
伊芙猛然間重新看向窗外的世界,長著翅膀的畸形怪物們飛了過來,還有一些蠕蟲般的東西,渾身都是獠牙的畸形造物這一大群形形色色的怪物們沖了過來,一些被丟過來的石子甚至冰雹般的砸在了窗戶上,瞬間留下了一片雪花,也模糊了酒館內三人的視野。
“狼人,吸血鬼,溫迪戈,食尸鬼我他媽的到底看到了什么”迪恩難以置信的同樣看著外面的盛大黑色游行,他注意到生前殺死的那些怪物們紛紛現身,但那些蛙人、猩猩和飛天的僵尸卻根本沒有見過。
“怪力亂神,我說過了”伊芙變得愈發嚴肅起來,她身下的影子搖曳的更加劇烈,仿佛之前的那些烏鴉們就快要沖出來了,“科茲鎮就是它們的巢穴每一個鎮子上的人都在夜晚將他們的瘋狂釋放出來但這是第一次,它們真的妄圖闖入這間酒館”
薩姆聽著更多冰雹砸到窗戶上的脆響聲,他看到黑暗不斷的蔓延,而那群怪物眼中閃爍的狂躁血色則匯聚成了繁星點點的地獄之光。
酒館內昏黃的燈光自動亮了起來,這像是極為脆弱的抵抗。
“做好準備,先生們”伊芙攥緊了拳頭,她的右眼眼白開始彌漫著升騰的黑暗,“不開玩笑我可不想被那些家伙們撕成碎片”
迪恩沒有說話,他擺好了架勢,然后上前兩步,他的雙眼沒有絲毫膽怯,獵魔的血腥記憶早已刻印在了他的靈魂之中。
薩姆同樣端著砍刀,他平靜著內心,竭力忽略那些惱人的噪音和誦經之聲。
一扇窗戶被擊碎了。
迪恩直接沖了上去,他準備率先動手。
烏鴉的過噪聲終于響起,伊芙像是飛了起來般的被烏鴉群裹挾著向前。
薩姆在沖上去之前下意識的瞄了一眼那枯樹上的老照片,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個古怪的亞裔男人面無表情的臉。
陳宇那只復原的眼睛在躁動著,萬花筒般的眼珠仍然可以時不時的看到超時間流內似乎無意義的記憶碎片。
這是最后放手一搏的產物,利用連接在地下世界困住的靈魂身上的契約還有夢之主丹尼爾賦予哥譚的一場夢之風暴,陳宇獻祭了自身的眼睛換來了可以窺探時間的一根絲線。
準確的說,這更像是一根琴弦,也更像是一棵生根發芽的小樹。而這根絲線的一部分同樣會連接到陳宇拋棄的那一部分思想之中,因為它并非線性的,它早已存在,一旦開始生長,它會向著兩端前進,相應的,它也會滲透進之前的歷史之中,扎根于被陳宇在過去拋棄的思想之中。
這就是陳宇和小丑之間的賭注,他帶來演員和戲碼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