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環的建立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上帝給出了藍圖,而天使們就是遵循指令將其塑造出來的工人。當然,還有監工和軍隊。我和阿撒茲勒就在白銀之城的上方不停的訓練著一批士兵,但我們都不知道他們為何而存在,我也不知道那一定會發生的戰爭又在何時到來,我更不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因為一整個白銀之城都屬于上帝,因為一切存在皆出自最初之光。”路西法在陳宇的身后繼續講述著那個久遠的故事,一個關于謀殺的故事,“我時不時的在白銀之城外面的黑暗邊緣行走,我聽到了黑暗中的低語,它們在訴說著誹謗中傷上帝的惡言,我并不會聽信讒言,那時的我無比堅定。我將目光永遠定格在白銀之城那完美的唯一造物上,我一度以為我們終將與那黑暗中的存在殊死一戰。”
“但你最終知道,那黑暗中的存在正是你自己。”陳宇不回頭的說道。
“我只是一個擴音器,陳。那并非我的想法,并非我的質疑與困惑,那是你的,那是所有生命于誕生前沉睡的集體無意識間給予我的攪擾和動搖。”路西法用金色的雙眸凝視著陳宇那滿是蛇一般“陰影”躥動的后背,“無論怎樣,那時的我否認黑暗中的一切,我心向光明,我的手中是炙熱的天堂圣火。但就在某一天,我看到了一具尸體,天使的尸體,卡拉瑟的尸體,他是創造宇宙模型的設計師之一,而那模型就是第一環。”
“我聽過那個名字我在母親黑夜的宮殿里亂跑時打碎了一個盤子,那個盤子上就畫著卡拉瑟的畫像為此,母親哀嘆了一聲,而那聲哀嘆中誕生了我的姐姐絕望”瘋狂開始玩上了踩影子的游戲,她踩的影子正屬于陳宇那愈發濃重、甚至和“陰影”再也無法區分的影子。
“欲望也在那里誕生,因為卡拉瑟當時被賦予的職責是設計愛。”路西法淡淡地訴說著無比久遠的往事,但對于他們所走的這條路來說,他說的或許并不那么遙遠,又抑或根本不曾存在過,但路西法并沒有閉嘴,他從未如此念舊。
而陳宇知道,路西法所做的正是在固守自我的存在,他同樣也用此方法通過他的心臟將陳宇同樣固定在這個走向過去的路徑之上。
“卡拉瑟非常敬業,他夜以繼日的埋頭于對愛的詮釋,但他陷入了困境,因為他無法去證明愛的存在。于是,另一個天使被派了過來,他是薩拉奎爾,他建議和卡拉瑟走向愛戀,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創造出完美的愛。”路西法幽幽地講述著,“他們很快如膠似漆,他們形影不離,薩拉奎爾真的愛上了卡拉瑟,而卡拉瑟也在熱烈的回應著。但他是為了創造愛而付諸的實驗,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將其雕琢并安置在第一環內。然后,上帝給予了卡拉瑟新的工作,創造死亡。”
陳宇第一次回了下頭。
那被混沌吞噬的未來卷起的狂風暴雨正從身后卷積而上。
電閃雷鳴和紛紛揚揚的蛙雨之下,路西法的面容有一大半兒隱于黑暗的陰影之中,而另一部分則被電光照亮,宛若死人般蒼白。
地獄小子用力的敲打著封存著麗茲舍曼的琥珀,但那琥珀紋絲不動。
“我他媽的像是又在干著一件蠢事。”地獄小子叼著雪茄自嘲般的說道,“但我還他媽的能干什么我一直以來都在揮舞著拳頭,這就是我的方式,而你是知道的,麗茲,因為你比我還要魯莽。對不起,我不該在你最艱難時離開
d,孩子。”
地獄小子想起了那一次對抗德意志殘留余孽的戰爭,那是他所在的世界走向毀滅的開端。人類的愚蠢令這個過程不斷加速,因為就在那一次,一群白癡德國佬兒接收了在戰爭中射向外太空的特殊火箭中的太空艙,而那太空艙里搭載的是邪惡的物理學家恩斯特奧明的尸體,他差一點兒研制出原子彈,令全世界淪陷。
但盟軍暗殺了恩斯特奧明,可他的尸體卻成為了承載混沌之神奧古桀哈子嗣的容器。赫曼馮克朗普特那個只剩下了腦袋的瘋子將太空艙召回,令征服之蟲破繭而出。
在那一戰中,人造人羅杰為了人類將征服之蟲吸入自己的體內,他想要與之同歸于盡。可諷刺的是,地獄小子得到
d局長的指令卻是一旦羅杰失控,便引爆藏于電池中的炸彈。
但羅杰活了下來,而地獄小子徹底失去了拯救人類的動力。因為他本就不是人類,羅杰也不是,亞伯拉罕也不是,甚至麗茲也只是外表和人類相像卻承載著恐怖力量的超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