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斯威夫特那幽靈般的存在再度現身了,他就站在蛙雨之中,他就站在那征服之蟲蠕動的黑暗身軀之下。
當陳宇的手逐漸接近那穿著燕尾服、帶著高帽子的瘦削男人時,他也愈發接近那個曾困住自己的廢棄教學樓,他看到了那片土地上曾發生的災厄,他也看到了“陰影”在土地之下的蠢蠢欲動。
還有混沌。
鮮血和殺戮滋養著它,但它被“陰影”那黑暗的蛋殼封存其中。
然后是那片熟悉的大海,還有那隱藏在砂礫之下的惡意。
“是你”陳宇看向理查德斯威夫特,“你在那里,你就是那民間怪談的真正起源。不不單單如此,是我創造了你,而你又創造了我。”
理查德此時在沉默中伸出了,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而征服之蟲就此落下了它那巨大無比且沒有面目的畸形腦袋。膿液和飛揚的塵埃瞬間將陳宇和理查德埋葬其中,“陰影”則將一切染成黑色,它們盛開出荊棘和玫瑰,仿佛混沌成為了“陰影”的養料。
“愚蠢。”欲望冷冰冰地說道。
“我明明可以令他變得快樂他本可以留在我的領域之中,他本可以遺忘一切”瘋狂在欲望的環抱下嘟著嘴悻悻地抱怨著,“為何要選擇銘記那些痛苦難道真的如此重要”
“痛苦當然重要,因為一切生命注定了都要走向痛苦,走向我。”絕望用彎鉤劃破了自己那丑陋的臉頰,她任憑鮮血流淌而下,她陰郁的雙眼則盯著那覆蓋著漆黑荊棘和玫瑰的不可名狀之物,“他會失敗的,他終究會走向崩潰,他依然會回到這里。”
“他不會屬于你,絕望,永遠不會。”麥澤金凝視著陳宇消失的地方輕聲說道,“他也不會屬于死亡。”
“這不可能。沒有什么是永恒的,他在牛津街直面瘋狂時已經證明這一點。他也不過是凡夫俗子,他只是忘記了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當痛苦風暴般過境時,他依然會走向崩潰,我在窗戶內看到了一切。”絕望堅持己見,她不斷的搖著頭,否認著麥澤金的觀點,“你認為他這一次可以戰勝那些痛苦不,人們總會選擇解脫的,因為那更加輕松。而且你比我更加清楚,希望不過是虛假的幻覺,夢總是將其掛在嘴邊,但那些謊言注定不會持久,希望反而會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因為那是我的彎鉤,因為那是我透過孤獨的窗欞捕獵靈魂的誘餌。”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永恒,他一直都在一場幻夢中遨游,現在,是時候了。”路西法雙手插兜,他站在彌漫的黑色荊棘與玫瑰鋪就得道路之上,他任憑狂暴的未來將舊路碾碎,“他要回家了。”
氪石粉碎了。
屢屢綠色的煙塵在藍色的能量肆意下逐漸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