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薩姆攥緊了燃燒著黑焰的拳頭,但他無法干涉這段歷史。
薩姆只能看著那兩名祭司被殘忍的蹂躪折磨,直至其中一個在恐懼和痛苦中背棄了原本的誓言,他被瘋狂的祭司們釋放了,而另一個則被肢解并剖開肚腹獻祭給了混沌。
“你看到了”那被剜去雙眼、慘不忍睹的僧侶頭顱發出空洞的回響,那聲音就像是從海螺內歷經無數個世紀重新出現。
薩姆凝視著那顆落于血泊內的頭顱,他看著那寧死不屈的僧侶。
“現在,你知道了希伯利爾曾經的輝煌和衰落。黃金人類并非死于奧古桀哈的入侵,正好相反,希伯利爾人曾擊敗混沌,但黑暗降臨,赫卡特蠱惑了所有人,混沌就此席卷每一座城市。人們選擇背棄原本的信仰,他們走向瘋狂,走向黑暗,他們自己毀掉了強大的文明。而幸存的希伯利爾人將維力能的奧秘傳給了我們,我們與導師們攜手第二次擊敗了奧古桀哈的入侵。”那頭顱繼續說道,“然后,希伯利爾人選擇離開地球,他們不再相信人性,他們選擇帶著所有的奧秘和追隨者去往超空間之上的西伯貝魯,他們將在那里繼續觀察并封印奧古桀哈然而,混沌依然根植人心,我們鼓足勇氣留下之人想要勸說人們遠離黑暗和混沌,但沒人愿意改變,他們永遠追趕著毀滅。”
薩姆沉默了,因為他如今便是黑焰的化身,他并非維力能的追隨者,他擁抱著黑暗,他所掌控的力量與光明相悖。
“他不過是一個蠢徒而已”另一個聲音出現了。
薩姆那被黑焰包裹的骷髏頭轉向殘肢斷臂間的一顆巫術頭骨,那黑色的頭骨上紋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而那頭骨的兩個眼窩內分別鉆出了黑色的蛇頭。
那聲音正是來自于那巫術頭骨之中。
“黑暗并非敵人,黑暗是締造一切的起源,亦如古埃及神話中的努恩,那創世的深淵,那無盡的原初之水。”眼窩內鉆出雙頭蛇的巫術頭骨繼續幽幽地說道,“阿圖姆誕生于努恩之下,亦如光明誕生于黑暗之中混沌不過是黑暗的先鋒,它帶來輪回與新生,而你真正的敵人則是奪取了混沌的小丑,一個藏于瘋狂之下的渺小靈魂。而那個靈魂也不過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的倒影和借口,他誕生于文明的謊言,而他如今妄圖成為阻止黑暗降臨的新王。”
“你是誰”薩姆走向那顆巫術頭骨,但金色的光芒卻遮蔽了鮮血、碎肉和古老的遺跡。
那顆僧侶的頭顱于此時突然向內塌縮,他殘存的面容盡皆碎裂,從那扭曲的血肉之下則誕生了一個仿佛長著蟬翼的純白蛙卵。金色的光芒正從那無比神圣的蛙卵之內散發并擴散,它們瞬間吞沒了整座島嶼,將一切瘋狂的祭司們毀滅殆盡。
隨即,薩姆跟著轟隆作響的爆炸沉入漆黑的海底,他終于知道了他所看到的正是亞特蘭蒂斯最后的覆滅。
也是古老的人類超文明最后豐碑的覆滅之時。
而那顆長著蟬翼的蛙卵飄了過來,它無比璀璨,而且穿過了歷史的迷霧,甚至不會被薩姆手指上的黑焰所侵蝕。
“這太不可思議了”薩姆不由自主的伸出雙手在深邃的黑暗海洋之下捧起了那顆詭異卻又神圣的蛙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