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述完許長明的原話,趙軍又補充道:“但能在山里壓窩棚、壓地戧子的這些老爺子,他都犟啊。想一出,是一出,也沒準昨天晚上他就給大皮都取回來了呢。”
“嗯,也備不住。”孫雪山認同趙軍的話,然后點頭道:“首先啊,在這個窩棚行兇的歹徒,和之前殺王久盛的是一個人。”
說完這句,孫雪山稍微停頓一下,補充道:“因為兇器是一樣的,都是用榔頭把人給打死的。”
聽到這話,趙軍心里咯噔一下。這人也太可怕了,這要給自家盯上,那得多嚇人吶。
這時,孫雪山繼續說道:“我個人認為呢,這個歹徒在王久盛那里,肯定是弄著東西了。”
說著,孫雪山看了眼周圍人,隨即解釋說:“要不然的話,他不至于殺王久盛啊,是吧?”
趙軍發現,這個孫雪山很喜歡帶著答案問問題。且不說在來時吉普車上,就他從窩棚出來到現在,就已經問了三個“是吧”。
見眾人點頭,孫雪山又道:“到現在為止,能確定這歹徒是本地人,起碼跟這三個受害者是熟人。我認為啊,他不會為了一把獵槍去殺人。”
說完這番話,孫雪山道出自己的依據,道:“這種老獵槍,因為磨損、換件,不少都有自己獨有的痕跡。這種槍很容易被接觸過這槍的人給認出來,所以他不管是自己用,還是往出賣,都是個麻煩事。”
“孫局長。”這時,李寶玉沒忍住,插了句嘴問道:“他如果把槍賣到嶺南去呢?”
說著,李寶玉抬手一指上頭的張廣才嶺。
“那也無所謂。”孫雪山斬釘截鐵地道:“這個人他不像是總在山里過夜的。”
說著,孫雪山看向趙軍,道:“趙組長,我聽說過你,我知道你是打獵的行家。我呢,雖然不打獵,但我了解過,你看我說的對不對哈。”
然后,孫雪山也不能趙軍搭話,便自顧說道:“像打熊、打野豬,打大牲口的這些人。他們要在山里長住,那只有一種情況,就是他們在林區干活。”
“對!”趙軍聞言點頭,像他們打大圍的,很少有在山里住的。在山里住的情況,就是在楞場干活。準確的說,是外來到永安林區來包楞場的把頭。
這些人有錢又閑,沒事兒的時候就帶槍進山打獵。
緊接著,孫雪山又道:“來之前,我問過楚局長,說冬運生產已經結束,山里楞場該撤就都撤了,那這種人應該也撤了。”
聽到這話,趙軍心中暗喜。這孫雪山又是個明白人,那破案的幾率無疑是又多了幾分。
“這時候還在山里住窩棚的,一般都是下夾子的。”孫雪山道:“下夾子不管夾啥,剛過完冬他都不缺錢。”
他這話也沒錯,剛過完冬,如果賣了皮張,手里肯定有錢。如果沒賣皮張,那賣了就有錢了。
“也還有一種人,就是專門過與世隔絕生活的。”孫雪山又道:“但像這種人,他對錢的需求不是太大,我認為這種人做不出這種事。”
孫雪山口中的這種人,就是邢三那伙的。像邢三他們,一般都是沒有家人,怕在屯子被吃絕戶,干脆鉆進山里獨自生活。
趙軍認為孫雪山說的沒錯,像那種人或許會因為口角紛爭而去捅人,但也不會為了錢去殺人。
“所以我說呀,這人不是在山里長住的。”孫雪山繼續闡述自己觀點,道:“但他還得是這十里八村的,所以呀……”
說著,孫雪山看了眼陳維義,又看向趙軍道:“趙組長,你讓咱場里保衛員配合咱們駐場派出所,在附近走訪一下,問問有誰這些天沒著家。”
說到此處,孫雪山抬手道:“尤其是這三個受害者的親朋好友,一定要重點排查!因為這窩棚里的兩個受害者,是睡覺前兒讓人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