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上班,天天在家有一群人做飯、收拾屋子,他就管吃香喝辣,抽好煙、喝好酒,這日子比場長還自在。
現在家里就四條狗,馬玲的負擔并沒多大。等她喂完狗、刷完鍋,走到前院時,正好碰到上門來蹭飯的邢三。
“三大爺。”馬玲熱情地跟邢三打聲招呼,邢三非常慈祥地一笑,道:“閨女干啥呢,這是”
從邢三如春風一般和煦的語氣就能聽出,他對馬玲老看重了。
“剛喂完狗,三大爺。”馬玲說著,將房門拽開,她站在一旁,請邢三先進。
邢三進屋,跟王美蘭、趙軍打過招呼,緊接著便道:“我剛出去溜達一圈,看那個老許家、老宋家給棚子都搭上了,棺材都停里頭了。”
“嗯吶。”趙軍應了一聲,道:“應該昨天下午就給人接回來了。”
許長明、宋老歪也屬于橫死,棺材只能停在屯子外。
“許廣義還行。”這時,邢三點頭道:“還給叔伯兄弟發送了。”
聽邢三如此說,王美蘭對趙軍道:“兒啊,媽給你拿錢,一會兒你過去呀”
“嗯吶,媽,等吃完飯的。”趙軍道:“我把錢給他們送過,他們咋都能給那許爺多燒幾刀紙。”
趙軍說的錢,是青石砬子上兩顆熊膽的五分之二股份。
其實他這錢不給老許家,老許家也不知道。但趙軍認為做人、做事不能那樣,錢這東西是好,但不是好路子來的錢,也不是好。
正如鄉間流傳的那句老話:喝涼水、臟錢,都是要得病的。
對于趙軍的選擇,一家人沒有不贊成的,馬玲更是因此對趙軍多了幾分愛慕。
一家人吃飽喝足,王美蘭遞給趙軍一個報紙包,里面包著的是一千二百塊錢。
接過錢的趙軍并沒著急走,今天車皮進永安,趙家商會旗下的工人進楞場,一大堆事都等著趙軍主持大局呢。
等了五分鐘的趙軍,沒等來張援民、李寶玉等人,卻等來了陳維義的電話。
“趙組長,昨天那胡德勝從你家出來,他又上哪兒了,你知道嗎”陳維義一個問題,就給趙軍問懵了。
趙軍能反應過來,陳維義口中的胡德勝應該就是胡瘸子。可胡德勝去哪里了,不應該你們去查嗎
“他沒在家呀”趙軍問,陳維義道:“我們上榆樹溝到他家,他媳婦說他沒回來呀”
“一直都沒回去嗎”趙軍再問,陳維義很干脆地答道:“沒有,我問他們村支書、問他鄰居,都說過完年就沒看著這人吶。”
“那他回窩棚啦”趙軍追問,卻聽陳維義道:“趙組長,他窩棚在哪兒,你知道嗎”
趙軍無聲地嘆口氣了,回頭喊邢三道:“三大爺,你去過胡瘸子那窩棚沒有”
“我沒去過。”邢三道:“我就擱山里跟他照面兒,沒上過他窩棚。”
“那誰知道他窩棚在哪兒啊”趙軍又拋出個問題,就聽邢三道:“秦大江知道。”
趙軍嘴角一扯,而邢三說完也覺得不對勁,連忙嘀咕道:“還有誰知道來著,我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