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守孤山上忽然刮起怪風。這風從南向北的呼嘯而過,從山腳向著山頂上吹,怪風經過,若有若無的哀嚎聲在風中傳來。此風怪就怪在,當此風吹過之后,守孤山上的草木紛紛變白,樹葉變白,草葉變白,仿佛是給人披麻戴孝一般,足足等了一刻鐘,這些草葉才恢復正常顏色。
怪風一起,在守孤山的人全部躲進屋中。而此時的張淼也做好了準備,準備給病人治病。
五根靈根一致排好,屋中只有張淼一人。房間被他下了禁制,外人不得進來。管家在門口守著,他的手中捧著那尊神像。
忽然,管家仿佛感覺到了什么。他微微抬頭看著天空,好像這天空忽然就活了一樣而這個時候,本以消退的怪風忽然再次刮了起來,呼嘯的風聲如同鬼哭神嚎,讓整個守孤山都感到戰栗。
這個時候的張淼,已經元嬰出竅,和此方世界融合。他不敢影響太大的范圍,盡量只將影響局限于這屋子的方圓一里之內。當他寄身天地中之時,他感受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世界不再清晰,而是模糊的。就像是眼前蒙了一層紗,看得世界都不真切。但是世界卻又清晰無比的展示在他的面前,一道氣息過去,他知道那是風。一道氣息沉淀,他知道那是大地。還有一道輕靈之氣包圍著他,他知道這是天空。
以前的張淼,有限的探查過世界,但是他那時候還不是元嬰期,沒有誕生出神識。一切都是以感官為基礎探查世界。而現在,他有了元嬰,有了神識,一切都是以神來探查世界。這種方法探查的世界更純粹,也更深刻。
可惜的是,張淼沒有太多時間去感悟世界。他現在要給人動手術。神識從天地中收回,他將注意力放在屋中的病患身上,他以神識為刀,輕輕的切開那人的身體。
在這種狀態下的張淼,看見的不是一具人的身體,而是幾十上百團精密而緊密聯系的光,在光與光之間,有細細的脈絡聯系起來。無數的氣就在這脈絡中游走,來往于各團光之間。
此時的張淼看著這景象,心中想到“這和醫術中的經脈、輪藏、氣和肺腑多么相像。”他看著,越看越覺得像。忽然他冒出這么個想法。
“會不會是我擁有什么見識,然后看到的世界就是什么樣子吧”張淼忽然有了這種想法。
現在仔細一想,他剛剛看到世界的馬賽克,那就是風水之道中的風水之說。在風水之道中,世界就是由不同的風水之氣組成的,任何物質都可以拆解成基本的風水之氣。那一道道的風地空豈不正是這個理論的反應
如果不以這個理論看世界,那呈現出的世界又是什么樣子張淼心中忽然冒出這么一個想法。然后他就嘗試著去改變自己對世界的認識。
但是這一步很難,因為他的內心是抗拒這個的。人的潛意識中,是不會以未知去探尋未知。就像是計算機一樣,它必須有個底層邏輯,才能計算和分析出各種傳來的數據。人也是一樣,他不能以空去看待世界。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張淼還沒有到達這種層次。他現在只是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的層次。
境界和見識不到,張淼無法做到拋棄自己的見識去觀察世界。
又浪費了十幾息時間,只因在這個模式感悟太多,實在是讓張淼總是忘記正事。他收斂心神,再次聚焦于面前的病患。他仔細觀察一陣,發現了一團腐朽變色的光團。下意識的,張淼知道,這就是那根已經壞掉的假靈根。
此人年幼的時候靈根被抽出,但是抽出后,為了給他保命,抽出的人用一樣代替靈根的天材地寶植入他的身體,當做靈根使用。這雖然抱住了他的命,也讓他繼續活了下去,但是畢竟這不是真的靈根,這個人也不能修行,而且靈根壞了后,他就要面臨死亡。
就像是心臟被摘除后給安裝了一個電子心臟,電子心臟的電池只能用十年,十年后電池沒了,電子心臟就報廢了。
在這個模式下,張淼很輕松的將這團腐朽的光團挑出,然后將五根靈根放入他的身體之中。初來乍到的靈根剛開始還不能適應患者的身體,引起了巨大的排異反應。
在張淼看來,就是代表這個人的光團開始急速的閃爍,隨時都要熄滅。而張淼則是擺弄經脈,穩定氣息,強行灌入靈氣,將這人身體中的五根靈根和他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