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紹是暗暗叫苦,為何因為他們曹氏與仲家關系并不睦。
種氏是京都名門,其家族為周代的仲山甫之后,是從先秦時期就傳承下來的貴族。他們家不光血脈高貴,便論官運在本朝也是上層的,從安帝時就世出二千石。而這個叫種劭的,是現在光祿大夫種拂的兒子,也是個有種的,經常在京都和袁紹那幫人串聯反他們這些宦官。
現在種劭來了,曹紹懷疑自己還能不能順利拿到戰功了。
曹紹心神不屬,那邊城外的種劭也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本來他是可以隨主力打三張立大功的,而現在卻要在這里打太平道的偏師,這功勞差距太大了。
先前,他們都已經開到了蕩陰了,離鄴城不過一步之遙,然后他突然被盧植喊去,要他分兵南下大河,去守住濮陽。
盧植當時是這么說的
“申甫,你到濮陽,就在濮陽津立砦,與濮陽城互為犄角,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確保濮陽城安全,阻止泰山黃巾的西進之路。然后是守住黃河渡口,留住我軍南下通道。”
種劭是知道泰山黃巾的,其前身的泰山賊嘛殺了三個二千石了,是太平道之前的第一巨寇,可憐孔融那小子就被這些賊寇給吊死了。
但盧植說的話,種劭心里還是不大樂意的,合著我帶著北軍南下就是能守住渡口和濮陽就行啊這太小瞧他了。
但盧植是功勛之將,種劭是尊重的,是以心中多有想法,也沒有表現出來,就領命了。
但盧植什么人,當世大儒,不要太能洞察人心。他看出種劭的不服氣,所以細心為種劭開解
“申甫,我與皇甫君、朱君得命持節出征前就討論過。這太平道中唯一可畏者就是這泰山黃巾。因為彼輩是真正的悍賊巨匪,其戰功都是歷次大戰打出來的,實不能小覷。所以,我北上一路,就關注著這只泰山黃巾的動向。
初見其破東平國,我以為他是要北上東郡渡大河與張角等人合兵。當時我覺得這正好可以一網成擒。但后面等他過濟水入了東郡,卻開始轉道西向,我就知道這泰山賊是真正的心腹之患。
申甫,你猜這泰山黃巾到底為何要西進”
種劭不傻,相反作為貴族子弟受著良好的教育,只一想就猜到了泰山黃巾的意圖
“他們是要攻敖倉”
盧植點頭,嘆道
“我漢兵其實并不怕什么桀寇悍匪,因為這些人不過是匹夫之勇,根本對漢家沒有多少威脅。但這泰山賊卻有天下格局,這就是大威脅。你看我北軍五校并三河銳兵北上,吃的就是敖倉之粟,一旦敖倉被迫,糧道斷絕。你我孤軍入冀州,那只有死路一條。更要命的是,如今洛陽可戰之兵皆交于南北兩路,已經沒有兵去守敖倉。所以,我需要你即刻帶兵南下,守住濮陽。只要濮陽在,泰山賊就只能被堵在東郡,再不能威脅我軍糧道。等我這邊剿滅三張,便南下從濮陽津與你一起破泰山賊。”
種劭明白了自己軍令的用意,一抱拳,堅定的領下軍令,就南下濮陽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