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這四日的故事。
濮陽城在很早前就說過,這座歷代整修的堅城有大河為繞,易守難攻。然后因為此為大河渡口,所以糧秣軍資都十分充足。然后又有高墻四立,東城高二丈五尺,南城高三丈,西城高二丈六尺,北城高二丈七尺,普遍比同級的縣城要高一尺。
本來以濮陽堅城,輔以不遠處濮陽津壁壘,可以有限構成一個縱深的防御體系,這要比單純死守孤城要更有用。因為如能在城外據點穩住,那就能和黃巾軍在城外打成陣地戰,那樣的話,城內的安全更容易保證。
但可惜,因為曹紹的怯弱張皇,他拒絕出城,致使黃巾軍從容拔掉了濮陽津這一據點。當然,有一說一,城內如田氏等大族過度迷信濮陽城防御可能更是關鍵。
濮陽津十一日午破壁,下午曹紹就覺得不穩當,便在城內張榜募兵。濮陽是大城,整個東郡十五城,有戶十四萬,口七十萬。而濮陽就有戶三萬,口十六萬,而其中居住在濮陽城內的就有兩三萬人,是名副其實的大河大城。
所以當太守曹紹貼榜募兵,應該能募到不少人。可實際上應者寥寥,只湊了五百兵,也就是五個屯。為了刺激更多人投軍,曹紹發了血狠,先是每隔一日就提高一次募兵的賞錢。甚至還貼出,能退賊者,賞錢十萬的犒賞。但濮陽民根本不為所動,無人相應。這就是曹紹往日虐民的后果,臨到頭,根本沒人愿意給他賣命。
沒奈何,曹紹只能派郡兵強迫濮陽民壯上城,許諾日給錢三百的條件,但實際濮陽民虛領賞錢,然后就逃遁回家。最后,忙活半天,曹紹還是只拉了五百的新卒,窘迫難當。
但好在,就在這時,離狐縣尉之前得了郡守曹紹的軍令,這會終于統兵五百珊珊而來。
泰山軍由于兵力有限,并沒有圍濮陽四面,而是只在城東扎營攻擊。所以離狐的五百兵直接從城南入城了。
正所謂否極泰來,隨后兩日,曹紹時運來了,白馬、燕縣等地的兵都陸續開進了濮陽城,尤其是燕縣兵還借了外兵,即陳留酸棗兵八百。這樣一來,到了六月十三日,濮陽城內的軍勢已經膨脹到了四千,已能與城外泰山軍分庭抗禮。
但混亂也隨著這些外兵入濮陽而出現了。
此末世之兵,普遍存在一種現象,即遇賊鋒已氣奪,縱抄民物轉心雄。他們打仗孬,但抄掠個頂個的好手。
離狐、白馬、燕縣的兵還好說,畢竟也是東郡本地兵,鄉里鄉情在,也不好做得太過分。但也是驅趕了好大一片里舍出來,自留用作落腳處。
他們來救濮陽,難道讓他們睡街上有這個道理嗎
而酸棗的八百兵就過分了,他們仗著自己是援兵還是外兵,肆意奸淫抄掠,遇到喜歡的,即綁入軍營,使得濮陽民意沸騰。
但曹紹不管不顧,只是每日宴請諸將,置酒高歌,曹紹有理由高興,因為他突然發現,原來打仗竟然是可以發大財的。
只要簿書虛冒一篇開,帑金千錢滾滾來。
他在幾個積年老吏的幫助下,不斷造假帳,虛開損耗。明明外面一仗沒打,他這里已經損耗箭矢幾十萬了。而這些錢,曹紹沒有自己獨吞,而是大方的和這些外兵一起分享。
他曹紹不傻,抓住這些兵子,他才能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