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太守是橋羽自不用說,其為前太尉橋玄之子,也是公族之后,與黃琬幼年便相識于京都。這次好友有召喚,盡管人薄力微,但依舊揀兵五百,由兵曹長何虛統帶,并國中大豪強呂虔,景周,合其部曲一千,并力入封丘,留帳聽用。
最后是山陽太守,作為黨人的老巢,這次可以說是黨人大營的演武,高平張氏、王氏、劉氏、檀氏、薛氏、還有地方土豪郗氏和昌邑李氏,合計七部四千人浩浩蕩蕩的開往了封丘。
他們自信,這一次是他們黨人重回權力舞臺的開幕。
至于他們的太守劉洪,其人是宦官一黨,也就勉強出了二百兵,在其兵曹長侯封的率領下,寒酸開去了封丘。
但即便如此,封丘也集結了近萬兵馬,從中可見像黃琬這樣公族子弟的網絡。
要知道,黃琬家族是江夏的,但像在兗州的各郡太守卻普遍與其人熟悉,就是因為這些人都有京都生活的背景。可以這么說,京都就是一個將各地精英統合在一起,拋棄他們地緣色彩而賦予他們中央屬性的地方。
這些公族子弟的視野早已不再局限他們的家鄉,而是將生活中大部分時間都游學生活在京都,在這里交往來自五湖四海的士族,結成交際網絡,這就是真正的士族,門生故舊遍天下。而影響力只有一地的,那都是鄉豪。
從中也可知,為何那么多鄉豪子弟都要供出一個太學上京,因為那里才是天下的中心,那里才有提高家族影響力的機會。
總而言之,即便是最遠的任城國,也在六月二十五日抵達了封丘。此刻的封丘已經成了一座大兵營。其實也確實如此,要知道后世,此地也叫陳橋驛,一位遮天換日的故事就是在這里上演的。
而現在黃琬將行營設在這里,自然也是有其原因的。
封丘正處在濟水和濮水的交匯處,沿岸的補給都從這兩條河源源不斷的送來封丘行營。
但黃琬也有其煩惱,首要一個就是山陽太守劉洪拆他的臺子。他已經知道劉洪上疏國家稱
“蛾賊男婦老幼不及二萬,雖小有伎倆,究屬烏合。現在封丘兵勇共有萬余,兵力尚不至單。其屯兵尚得地利,再聚士伍恐這些兵子生懈,更不奮死。”
黃琬聽得這話,直氣得和好友周慎埋怨
“封丘此地雖有兩河之險,但其地闊平,如要守,便是守河守陸,通布四面三百余里之地,這萬人如何能濟。總言之若多,析言之則少也。”
而且他也知道對面泰山軍到底不是一般賊匪
“東郡蛾賊兇悍有力,非烏合之眾。彼方紀律嚴明,而我軍則毫無紀律,退易進難,雖屢加勸諭,而孱弱猥瑣如故。”
確實黃琬對現在猬集在封丘的兵勇有著清晰的認識,就是這些人分屬四郡,又多是豪強部曲,與其說對面是烏合,不如說自己這些才是烏合。
而且他現在也不過萬兵,與賊寇相比也只是大致相當。就一般的軍事常識,包圍,進攻者必須具有明顯的兵力優勢,能構成有縱深的包圍圈,然后發動攻勢,才可能圍殲防御者。
而現在兩方兵力相當,漢兵如果貿然進攻,有將重蹈東平國陳瓚之覆轍。黃琬研究過陳瓚的戰例,自然要接受教訓,決定轉取守勢。
一方面整經備武,另一方面就是籌措軍餉。
是的,黃琬這個兗州牧是既沒兵又沒錢,現在有兵了,但也更缺錢了。一萬多人人吃馬嚼,日費巨萬。
原先黃琬持節出京,帶了國家撥付的一百萬錢,但這點錢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