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綬軍吏已經被戰場上彌漫的腥臭和血污給嚇傻了。他正是和呂虔一并出營的任城國豪強,景周。
任城景家說來也有高名,本是楚國貴族景氏之后,但可惜,這些傳下來的豪強,往上數,哪個不是貴族所以這所謂的高名對景周一點幫助也沒有,他還是需要唯國中豪強呂虔唯首是瞻。
但現在,在這個咫尺之間,景周追隨的大豪杰呂虔并不在,只有他自己和對面那個滿面血污的敵兵。
他下擺有點濕潤,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根往下淌,他祈求得看著李敢,哭道
“我想活真的,只要”
一個混著紅白液的鐵骨朵在他眼前放大,然后就是前所未有的巨痛,眼前黑了,但景周仍然有意識,他感覺自己的頭皮正在被拉扯,有人在扒自己的頭皮
沒錯,李敢到現在還保持著他們山越的狩獵習俗,只有對真正重要的獵物,他才會選擇扒他們的頭皮。
景周在哭,血從被打爆的眼眶中流下,順著扭曲的鼻梁,滴落在濮水這片土地上。
景周,成了李敢的珍藏。
天暗了,再無一絲光亮,但人類的廝殺還在繼續。四野不斷在喊叫,點火,火把,等詞。
泰山軍們在車陣內,燃起一堆堆篝火,他們殺發起興,要連夜殲滅這群漢兵。
典韋帶著扈兵成功將任城國兵南面的撤退同道截斷。此時,這數百任城國兵就被堵在這狹長的車砦內,焦躁不安。
典韋正要繼續廝殺,突然小腿一緊,他疑惑地看下去,就見到之前一個被他用大戟捅穿腹部的漢軍吏,正用雙手死死拉住他的小腿。
軍吏頭發斑白,身受重傷,但嘴里依然喊著,賊,賊,賊。
典韋嘆了口氣,一戟向下,貫穿了此人頭顱,其人手也從典韋的腳上松開了。
典韋沒有管這個插曲,繼續帶著不斷補刀的扈兵絞殺被堵住的漢兵。
突然,他看到一個帶著武弁的白壯漢吏,正用一干暗沉的鐵矛捅穿一人的喉嚨。
典韋一細看那人,立馬目齜,他一聲暴喝
“好膽,真的是好膽,給我死來。”
原來,剛才一幕正是呂虔用回身槍一槍捅殺了典韋的曲將徐翕。之前呂虔假意后退,但實際上鐵矛卻曳在后面,等徐翕殺發性子追來,呂虔一個轉身提矛,一矛搠在了徐翕的喉嚨上。
就這樣,緊接著趙寵陣亡的,就是徐翕。典韋手下兩員曲將,就這樣惜死在了這濮水之濱。
他們不是泰山軍最先的犧牲,也不是最后的犧牲,張沖必須成功,他的理想也一定要實踐,因為這些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業,而是所有犧牲的勇士用鮮血灌注的。
典韋的暴喝,讓這黑夜的清冷,更添寒意。他雙目血紅,一路奔殺,他望著那個白壯甲士,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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