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議一開始,張溫就大發雷霆,他一方面以朝庭的口吻痛斥左中郎將行營諸將指揮無能,作戰不力,將朝庭主力部隊浪費在了潁陽。
他怒斥
“你們當中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是國家棟梁,朝廷菁英。不是在西北戰場磨煉過,就是在北面打過鮮卑人。但現在呢忠君報國的精神都哪里去了全軍上下顢頇懈怠,在這樣下去,朝廷社稷就要亡在你輩之手。恥辱”
張溫不僅是朝中司空,更是為數不多在外總戎的帥臣。以三公之尊而任方面之任,這也就是光武年間,那些個云臺將們才有的待遇。
所以當張溫用這些嚴厲的措辭訓斥這些漢將吏時,全場人大氣不敢出,全都在緘默。之后張溫又罵了小一刻,然后突然就點了之前代指揮的中軍校尉趙融。
張溫罵趙融
“還有些將領,不顧大局,擁兵自保,將國家之兵當做私兵,好大的狗膽。需知爾等手上之兵,食的是漢家的粟,忠的是漢家的事。潁陽一戰,就是因為爾等見死不救,才使得后校尉部全軍覆沒。你趙融就要為潁陽的慘敗負責。還有不要覺得某些人會保你,他自身難保。”
趙融開始還默默聽著,反正沒點他,但突然聽到張溫不僅指了他的名字,還要將潁陽大敗的責任歸結自己,頓時就慌了。
他看了一眼張溫邊上的曹操,猜到是此人陷害自己,暗將這口氣忍下。趙融膝行出列,對著張溫重重叩首
“公帥,我趙融如何有這般能耐,潁陽大戰時,我正在前方廝殺,如何能統籌得了,當時調度全軍的可是左中郎將啊。”
趙融此言一出,在場的將吏們皆不恥
好個賣主求榮之輩,你趙融現在竟然要賣老帥
他們這些人幾乎都是皇甫嵩簡拔的,雖然不敢在皇甫嵩和張溫的統兵之權斗爭中站到張溫的對立面,但讓他們出賣皇甫嵩,那也是不可能的。
而現在這個趙融,竟然為了脫罪就要賣主,豬狗一般的人物。我等怎與此輩在一帳內。
上首的張溫聽了趙融的話,雖也覺得不恥,但倒是正中其算計。
原先他從曹操那里就了解到,這趙融雖然是皇甫嵩的重將,但其人貪生怕死,稍微一恐嚇,其人定然要倒戈。
所以張溫就把趙融當成了這次權力斗爭的第一戰,果然一戰破了如今的僵局。有此人背書,他張溫終于可以將這萬余主力抓在手里了。
既然在趙融這里打開了突破口,張溫就不再訓斥諸將了,隨后他便道
“我雖久在中樞,但自四月黃巾暴亂,我對如今的整個局勢都要比在場諸位都要了解的深。近幾個月,河北、青州、兗州、豫州、南陽諸多戰場,我可以毫不諱言,就是處處受制,著著失敗。
河北還好些,有北中郎將的統帥并幽州突騎,漢軍已經在幾次重要合戰中打敗了河北黃巾的進攻,已經將張氏三兄弟分割包圍在廣宗、曲陽兩地。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圍困,等平定還不知道何時。
而在青州戰場,就不堪了。那青州刺史焦和真乃一個妄人。坐擁大州,甲兵甚眾,但每每與黃巾軍交戰,未接風塵,未交旗鼓就望寇奔北。只知在城內卜筮清談,任生生使得青州不復為國家所有,真恨不得斬此僚。
還有在兗州呢,就更不說了。泰山賊起兵以來,朝廷連折了多少二千石在此賊之手不僅攪得泰山不寧,更是北上到了河濟搞風雨,這次潁陽一戰更是奔襲而至,使我軍遭此大敗,可以說此賊為賊中第一巨寇,必是我漢家心腹之患。
我軍下一階段的主要對手就是此賊。
至于豫州、南陽兩地,卻是危中有機。豫州之黃巾二分,南下汝南之賊不足為慮。北上之賊已隨泰山軍北上,雖禍在后來,但在當下,豫州的黃巾已經不足為慮。這是我們要快速扭轉局面的地方。
而在南陽,哼哼,就先不說了,總之。本兵告訴諸位,現在已經到了社稷存亡的關頭,朝野上下都在看著我們,他們在譏諷我們漢家兵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嗎連蜂起的蛾賊都打不定。這是對我漢室權威最大的傷害,萬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