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渠帥那邊特意就關照過田俊,讓他多注意培養樂進。也正有渠帥提點,田俊才將這次奪城門的任務交給了樂進他們什。不然你以為,這戰功是隨便就能落在人頭的嗎
舉凡上位者用人,都必然會給下面的人機會立功,這樣升起來的時候就能服眾。這就是刻意培養。當然,如果要拿辦某個人,那也會給人機會做事。因為做事了才會犯錯。
所以說啊,做事可以是立功,也可以是按罪,這就是用人的虛實之道。
很快,入城的三部騎兵陸續送來戰報。最先攻入城的李虎部擊潰小股敵,成功拿下城東北處的粟倉。然后他們繞開了郡守府,這是給稍后入城的丁盛部的。
田俊不是一個吃獨食的人,不然他在軍中人緣也不會這么好。
城內有一批被緊急征召的壯勇,他們見南門和東門都陷落的情況下,再不堪驅用,四散而逃。
魏郡太守張則在南城門失守的時候就被扈兵們擁著退到了內城。
內城有足夠的積粟和甲械,原先河北黃巾攻打鄴城的時候,也曾打下過外城,但是最后還是在內城下敗了。
這次張則是打算故技重施。
但是郡吏馮防見自家府君還要回內城堅守,苦勸其暫退出城,先北上去邯鄲,追上調動到這里的三千鄴城兵,然后再與邯鄲兵一道南下剿賊。
現在敵我力量太過于懸殊,不能拘泥于一城之得失,還是趕緊退出這死地。
很顯然,這是非常務實的建議。讓張則留有可用之軀,后面再殺回來。
而張則顯然也是心動的,但他自覺是魏郡太守,守土有責,不敢棄城遁逃,只是令一扈兵速速從北城門沖出,去追上兩日前出發的鄴城兵回援助,而他打算就在內城堅守。
但戰事之絕望,超出了張則的預料。他這邊剛入內城,正準備以重金招募內城的徒隸成軍,內城所住的幾乎都是官衙,這里除了官吏就是數千官府徒隸了。
但還沒等張則傳令,守在城北的城北尉帶著城門吏士百人,直接棄門而走,剩下的也對著奔襲過來的泰山軍突騎棄甲投戈。
因為北城空虛,城內各家族也不想抵抗,直接帶著親眷從北城跑出,一時間城內人心惶惶,亂成一團。
張則回奔內城的時候,東南城區的官衙郡吏們根本不知道。他們見東門失守后,各自尋出路。
守護郡庫的金曹長以要解餉去內城的名義,率先出逃。但實際上,他并未攜帶一金一錢,甚至人在經過內城后,還看到了城頭上的張則,其人也沒入內城,而是徑自出城,毫不留戀。
很顯然,城內的聰明人很多,他們知道這一次和之前不同,再守內城一定是死路一條。
有金曹長打樣,其他大小吏百余人有樣學樣,或換上了單衣潛入民宅,或架著牛車帶著家眷北逃,一時間往北城門而去走者如奔流入海。
而這些末日景象統統被內城上的徒隸兵們看到了。看見昔日煊赫的大人物如喪家之狗,這些徒隸兵們也不愿為漢室賣命了。漢室的精英都不愿意為之流血的時候,指望這些牛馬賣命豈不是可笑徒隸兵一哄而散,更是打開內城門迎接泰山軍入內。
城頭上的張則絕望的看著城下的鬧劇,他慘笑對邊上的馮防道
“悔不聽君言,使你我要遭此厄難。”
馮防嘆了口氣,對張則重重一拜,然后解印下綬,脫掉博袖,也匆匆下了城逃命去了。
張則望著京都的方向,仿佛看到了芒碭山,嘆了口氣,轉身就從內城頭上一躍而下。
那邊,擊潰了一波竄得暈頭的民壯潰兵后,嚴綱殺到了鄴城的官衙區。戶籍、金倉、錢倉都在這里,也是城內一片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