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就是這分兵。咱們現在既然已經做出河北漢兵墮歸的判斷,那更是應該出擊啊,此才是當年漢兵擊楚兵的戰術。但現在呢渠帥讓我們將有限的兵力分兵三路。這恐怕不妥當啊。”
張旦皺著眉沒說話,而是繼續聽范常講。
然后范常繼續道
“還有第二點,就是咱們選擇鄴城作為根據地當然是極好的,但有一個事不得不考慮。那就是綴在咱們后面的河南漢兵。”
“如果我們駐扎在鄴城,那正好要被河北、河南兩面的漢兵夾擊,到時候我們腹背受敵。更要命的是,渠帥還讓后校尉部西進南下河內北部,到時候可不是正當河南兵鋒嗎”
范常是耿介之士,一旦發現這些問題,說的毫不留情。但你要說他耿介,此人又為何不在軍議之時說呢
張旦內心浮出這個念頭,然后壓住,他想了想,為范常解釋
“先生,你覺得光靠咱們泰山軍,能一舉殲滅河北漢軍嗎”
范常老實道
“學生還未見過河北漢軍,其實力如何,還不好揣度。但想來他們能將冀州、青州黃巾十余萬人壓著打,那戰力肯定是不弱的。”
于是張旦道
“先生說得沒錯,此時河北確實攻守易勢的。但這不是咱們浪戰的時候。這恰有一比。”
范常躬身請教。
張旦笑道
“這就好比當年小邦周是如何翦除大邑商的。很多人總以為當年小邦周是趁著大邑商主力征發東夷的時候,偷襲朝歌,覆滅了大商。但我卻從渠帥那里聽過這一故事。”
范常虛心聽。
“實際上,在周武東過大河,向著朝歌進軍的時候,周就庵有天下三分之二。在實力上,不輸商。在此基礎上才抓住戰機,傾兵而出。有這個基礎,那就不是冒險,而是一舉定勝負。渠帥有個話說得好,這羹越是要熟的時候,越是要文火。”
“咱們現在在兩翼開拓根據地的原因也是如此。”
“現在漢軍由勝轉衰,但實力猶在,靠咱們泰山軍一時也攻不下。所以一定要與河北和青州的黃巾聯絡,從三路共同出兵。不然只有我們主攻,豈不是為河北黃巾做嫁衣”
“而一旦彼此協同作戰,那出兵就不是一日兩日的,這時候我們正可擴大在河北的根據地。有根據地做依托,我們泰山軍每過一日就強一日,漢軍每過一日就弱一日,這才是王道。”
范常聽到這些,才恍然,忙說受教了。
張旦又繼續說
“至于你說,等河南漢兵北上,我們泰山軍會腹背受敵。但你不知道,渠帥正是考量這些,才定下后校尉部到河內北部建立根據地的決策。其目的就是在鄴城南部地區建立較為深的縱深防御。”
說完,張旦莫名說了句
“而且先生有一句話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