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邯鄲城外的兩軍來看,整個世界都是黑白的。
剛躲完雨的郭典,在天一晴的時候,就重新整頓了士伍,準備布置新一輪攻擊序列。
但這時候,他發現泰山軍也出動了。
一面書著“于”字旗,一面書著“董”字旗。那是敵軍在此戰的兩部統帥的帥旗。
他們也在邯鄲的四壁外布下了陣勢,準備迎擊漢軍。
泰山軍的此舉,頗讓郭典憂心。
因為大雨之前,這泰山軍還沒有這軍陣,而現在卻出現這么齊整的軍陣,那事實就只有一個,就是他們竟然是在大雨中冒雨排列的。
這讓郭典對敵軍的組織度有了非常清晰的認識。要知道,剛剛那場暴雨,他部下個營頭幾乎不能維持住編制,而對面既然還能組陣。
念此,郭典心事重重。
也是因此顧慮,郭典決定將自己的核心部眾,也就是兩千帳下黑衣甲兵作為先鋒,力爭在最短時間打開突圍通道。
郭典的這番舉動,讓他邊上的魏收直皺眉頭。
魏收自兵敗投降郭典之后,又親自殺了數千河北黃巾交了投名狀。此人就一直被郭典帶在身邊,多為其咨詢黃巾賊的情報。
而魏收也知道自己已經自絕于黃巾,所以一門心思輔助郭典。這一次南下,郭典也將魏收帶在了身邊,就是想多問其泰山軍軍情。
但魏收對泰山軍的了解也并不比郭典多多少,所以這段時間其人的話語權在郭典這里弱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看郭典出這昏招,魏收還是不禁勸道
“明公,這兩千黑衣甲兵是你最精銳的部眾,一旦虛擲這里,后面恐有禍患呀”
魏收就是從河北黃巾的勾心斗角中磨礪出來的,如何不知道此時一個喪失武裝的郡守別說威權了,就是命也保不住。
而魏收的榮辱又深扎在郭典身上,所以無論何利益,他都要勸一勸。
魏收的話提醒了郭典,也覺得剛剛的命令有點冒失了。
但就在他準備更改命令,馬邊的又一個文士,也就是田豐,卻站出來對魏收怒罵
“你一個陰譎詭計的小人,也敢妄言大事。如今形勢已經危若累卵,多一分的耽擱,突圍的風險就多一分。一旦敵軍騎兵回援我們還能走嗎”
魏收根本不理狂吠的田豐,而是對郭典道
“中山國兵必然是大舉來援而賊去的又全是騎兵,一時間如何能破得了中山強兵。要知道中山國歷來就是備邊重郡,有著豐富的抗擊騎兵的經驗。所以所謂的敵人騎兵回援,壓根就是無稽之談。”
聽著魏收的話,郭典微微頷首。
但田豐哪能讓魏收這般做浪,他直接指出了魏收這話里的漏洞
“如果中山國兵能抵擋住敵軍騎兵,那為為何還要突圍我軍大可直接與之決戰。趁著泰山軍騎部不在,先行殲滅賊步軍,不就行了”
是啊,既然敵軍的騎兵不足為慮,那無論是固守待援,還是先攻擊泰山軍步兵都是可以的呀。干嘛還要跑呢
如此想法最強烈的就是人群中的臧洪。
他是最不能理解郭典的,明明之前是你們最渴求援兵,而現在他父親帶著大軍來了,這時候你們要跑
但已經有了城府的臧洪并沒有顯露這份不滿,安安靜靜的站在人群里。
郭典此刻非常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帶田豐一起南下。
這人是真沒有眼力見,問的事情都是那么讓人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