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坡上的混亂在持續擴大,越來越多的關西選鋒已經殺透入萇奴所部的槍陣里。
這些披著重甲,手拿各色武器的勇士各自逞勇,其中尤以一將更為出色。
此將左手持牌楯,右手拿環首刀,是一個非常少有的左右雙持武士。
一般來說,左右雙持比雙手單持要難太多了,而這當中雙持刀楯又是難上更難。只因為一般人都是右利手,所以常常是左楯右刀。但楯的重量又要比刀來得更重,這就造成,一般人持楯后會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防守上,而忘記了進攻。
這就是普通刀楯手在戰術上防守多過于主動進攻的原因。
但這一將不同,這會他是刀隨楯走,楯隨腳去。手中楯每每擋住一擊,下一刻右手的刀就會從其他地方出其不意的角度刺出。
這樣攻守兼備,使得此將在關東軍陣中有如礁石一樣穩穩站住。
這也就惹惱了關東軍內的一小將,此人手持一截短線槍,面相兇惡,先是一槍遮攔住對面刀楯將對袍澤的一擊,隨后惡聲道
“來將通名,我雷薄手下不斬無名之輩”
那刀楯將被這一槍擋住,戶口蕩了一下,也不敢小覷對面,退了一步,甕聲道
“某家河東程銀,見教。”
說完程銀直接一腳揚起一陣塵土,然后楯牌一晃就砸向雷薄的頭顱。
雷薄猝不及防,直接被這塵土揚了眼,但斗戰經驗非常豐富的雷薄在意識到對面的企圖后,直接騰挪,如鳥雀一般迅速后退。
雷薄是出自江淮的霍山,生就了一副鐵腳板之外,在這騰挪方面更是如飛鳥一般。
程銀沒料到對面退的這樣快這樣果決,楯擊直接落空。但他不以為意,稍微看看戰場上的形勢就知道現在關西軍已經越來越多,勝利的天平已經向他們傾斜。
雷薄也知道這個問題,此時他將眼中的沙塵撥掉,但看前方還是有點迷糊,心里已經有了退意。
但常年在霍山生活的雷薄有個樸素的生活經驗,那就是越是要退,越是要打得猛,一旦在野獸面前撤退,等待自己的就是死路。
于是,雷薄從后背拔出一短槍,猛沖一步,擰腰整勁,將手中短槍扔向了對面的程銀。
程銀并沒有用牌楯抵擋,而是矮身閃開,然后借著矮身的力道,腳上一蹦就拿楯牌撞向了對面的雷薄。
雷薄這會剛收力,看對面撞來,忙將手中的長槍一抖,點向了程銀的面顱。
好個程銀,在這奔沖的慣性下,他硬生生將牌楯往上一提,就撞開了對面的槍桿,然后那一直隱藏的右手直接就從盾牌后面刺出,向著雷薄的胸口刺去。
雷薄沒想到對面這刀楯將竟然是這般好手,一邊心里感慨北國多英豪,一邊用自己胸口的護心鏡硬生生擋住了這一刺。
程銀這蓄勢一擊,力道有多大就是雷薄用護心鏡擋住了,那一塊都被刺破了。但程銀自己的刀也被磕壞,兩敗。
雷薄緩緩后退,再一次給自己的長槍留出攻擊距離,然后頗為氣喘的看著程銀。
而程銀見自己手中的百煉刀磕壞后,一陣怪笑,然后換上了一把備用刀,再一次起了一個架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