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兇戰危,不是你逞勇兒戲的地方。回去后,我定要向王上告你一狀,殺一殺你這驕氣。”
本還自矜的張紹聽了這話,臉都垮了下來,他苦著臉道
“我這殺的可是敵軍重將盧芳。”
這下子李虎大喜,這盧芳是誰,他當然知道。此人可是盧植的親族,是他在幽州突騎中的核心親將,地位堪比公孫瓚。
沒想到,三子竟然能殺得此人。
有心多問兩句原委,但看到對面的漢軍騎兵越來越多,李虎到底還是下令撤退了。
因泰山軍良好的軍紀,法螺響后不一會兒,泰山軍就撤得干凈了。
而那邊漢軍也不敢在夜里去追擊,素知泰山軍用兵之詭,如何敢追萬一后面再有個伏擊呢
這一夜就這樣結束了。
但漢軍真正的傷痛到清晨才開始感受。
公孫瓚紅著雙眼,滿眼都是血絲,坐在灰燼邊聽著軍吏們陸續整理來的損失。
昨夜的夜襲,公孫瓚所部一共死傷八百人,失蹤六百人,戰馬損失三千匹。這戰損已經不能用傷筋動骨來形容了,已經是打斷了脊梁骨的程度。
公孫瓚知道這一次自己罪責難咎,這一次大敗都要被自己扛著了。
雖然公孫瓚可以說,不是他帶著白馬突騎沖鋒在第一線,這傷亡還要大不少。但就沖他懈怠沒修好堅砦就休息這一條,他就躲不了。
公孫瓚命眾將打掃著戰場,并令人著手修建壕溝堅砦,然后就寫了一封請罪表送給了盧植。
而此時,盧植已經帶著鎮北軍團移動到了鮮于亭和新市一帶,距離三河亭也就是十里路了。
所以很快,公孫瓚就接到了盧植的軍令,讓他自己到新市來申罪。
就這樣,交代完軍中事務后,公孫瓚白衣白馬,單騎北上面罪。
至于三河亭這里的三千多騎軍,最終還是由蓋彤給統帶了。
那邊幽州突騎吃了大虧舔著傷口,這邊飛軍突騎這邊卻熱鬧不已。
一路上,眾人歡聲笑語,張紹也在那里不斷吹噓著自己如何如何英勇,又是怎樣一眼瞧見盧芳的,最后奪下此戰最大的斬獲。
不能怪他們這般高興,此戰統計下來,除了飛虎軍損失最大,傷亡了一百多騎之外,其他各軍皆無太大的傷亡。
而戰果呢雖然他們不清楚具體殺傷多少人,但只看那半個大營的大火,就知道敵人損失小不了。
一路上,眾將士們的韁繩、轡頭、甲衣上的鮮血早已凝固,但還是有無數討厭的蠅蟲圍著他們打轉,渴望能再舔一舔這難得的收獲。
但這些將士們高唱著嘹亮的軍歌,使得這些食腐者不敢靠近。
一面大纛下,田俊也滿含著笑意。
他也很久沒打過這樣的大勝了,自突騎系統劃分為十營后,他就離開了一線,調入了中樞。
雖然在中樞的日子大大增長了田俊的高層視野,使得他更能深刻明白軍事的整體大局,但田俊的血液里還是流淌著武人的血,渴望的還是提兵十萬,橫行天下的豪情。
這一次,王上為了應對幽州突騎的騎軍軍團,專門將過去分開行動的營頭再一次合兵為集團,而他田俊終于也就有機會一場夙愿。
戰前,田俊還曾緊張,擔心自己離開前線日久,怕生疏了。但現在看,他田俊還是很行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