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趙容一馬當先,帶著直屬扈兵發動了反沖擊。
就在趙容這邊發動反沖鋒,布置在東面的東郡鎮卻開始發生了崩潰。一支漢兵繞過戰場陡然出現在了東郡兵的右翼,猝不及防下,東郡兵只能潰退到了稍后面庫倉一帶。
這里是之前定亭的貨堆和馬料場,雖然不能足夠的防御,但東郡鎮卻依舊以這片建筑為依托,繼續抵御著突襲來的漢兵。
這一刻,這些護田兵出身的鎮戍兵展現著他們極為可怕的韌性,這些分得田土的黔首們,不論是從義理還是利益中,皆催著他們繼續頑強抵抗。
為此,東鎮兵在每一寸塹壕,每一處鹿角都在和漢兵血戰。漢兵每每想推進一寸,都要踩著袍澤的鮮血而過。
戈矛刀劍,此時亂舞成一團,雙方早已經犬牙交錯在一起,鮮血與哀嚎是這里的旋律。
兩邊人都非常絕望,他們在狹窄的空間中持著長矛互相對戳。每每到最后,兩邊的戈矛手都死得一個不剩。
漢兵還好說,袍澤之間的感情并沒有多濃烈,畢竟也不是什么老營頭。但東郡鎮這邊就截然不同了,他們在以五人小隊的編制中,相互之間的感情是非常重的。
他們既是鄉人,更有血緣,還有袍澤并肩之義,一人戰死,四人皆要為其復仇。打到現在,仇恨已經成了東郡鎮兵們最主要的驅動力了。
但東郡兵的頑強血戰也激發起這支漢兵的獸性。
這支漢兵的主將是遼東公孫度,其部主要是公孫家部曲、遼東的邊兵、越海逃難的青州東萊流民,半島的未開化野民,成分可以說是相當之雜。
他們對東郡兵也采取了最酷烈的虐待,只要落在手上,就沒有留一個俘兵。甚至一些未開化野民的野民在殺了東郡兵這邊的勇士后,還會挖出他們的眼珠來吃。
因為這在他們看來,吃這些勇士的血肉就能吸收他們的武勇,強大自己。
而這般獸行更是讓東郡兵們義憤填膺,將對面真正當成了一群率獸食人的野獸,于是他們的手段也愈加酷烈。
切開喉嚨,敲碎顱骨,甚至還有意將抓到的漢軍用長矛串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想的主意,這些東鎮兵并沒有從尾串到頭,而是直接戳在了他們的肋骨處。而隨著重力的作用,漢兵慢慢下沉,矛尖也越戳越深,痛苦和哀嚎也越來強烈。
就是讓你在越來越疼痛中,哀嚎至死。
這下子,對面那些半島野人被嚇住了,他們沒想到漢人狠起來會這么狠。于是這些本就無軍紀的野人紛紛潰逃,即便后面有著漢人的拔斬隊也無濟于事。
就這樣,東郡鎮守住了陣地,天也真正的黑了下來。
漸漸的兩邊的戰斗聲越來越小,最后漢軍退了下去,這一天的戰斗就結束了。
深夜中,定亭內外的泰山軍和漢軍都在舔舐著傷口。
此戰,漢軍駐防在定亭的劉質部全部被殲滅。稍傍晚一點的那次戰斗,則還不太清楚漢軍傷亡了多少人,估計也不輕。
但泰山軍這邊四鎮兵的傷亡有多大呢
楊茂在夜里得了這個數字,晚上都沒能睡著。毫無意外,傷亡最慘重的是東郡鎮,其鎮戰前有兩千六百兵,戰后清點僅剩一千四百兵,可以說已經喪失了再戰的能力。
所以當夜,楊茂就將東郡鎮給撤離了陣地,讓河內鎮填了上去。
但可惜,河內鎮將韓浩也是一個不爭氣的,拿些了斬將大功了,但竟然卻摔傷了腿,現在還被擔架兵給擔著一起去的前線。
所以楊茂左想右想不放心,派了一名信兵去南面尋找蔡確的中護軍部,看到底在哪里,怎么半天了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