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隼沒能攔住漢軍越騎營,這就苦了東壁外的魏郡鎮兵了。
在韓浩和魏種的陷陣先登下,兩鎮兵已經卷進了東壁內,但因為漢軍抵擋實在頑強,所以一時間硬是拿不下來。
正常情況下,箭矢在士兵的頭頂上呼嘯穿過的時候,人會下意識的縮頭低身。即便軍令中嚴格要求軍陣中的士卒們無論何種情況都不能亂,但大多數人都還是克服不了躲避的本能。
但已經來不及了,已經完成了全部加速的漢軍騎軍在主將周忠的帶領下,如海嘯一般碾過了泰山軍的軍陣。
這把弓是之前漢軍弓弩手遺棄的,還留著余溫。魏種撿起后,并著四根箭矢,能殺三人,最后一根留給自己體面。
因為他們發現對面這批上來的泰山軍在箭雨下竟然頭都沒擺過。
漢兵圍上來的越來越多,泰山軍的甲士們肩并著肩和對面貼面廝殺。
而現在隨著左軍元帥部南下奉高接手南面的軍務,這支精銳的泰山老營也終于可以在河北打出自己的威名了。
韓浩悲哀的抬頭,望著對面的面孔從驚懼到猙獰在轉變,苦笑道
他們無論是在戰斗意志和技藝或是披甲率,在野戰五軍中都算得是最精銳的幾個營頭了。
但這一輪箭矢幾乎沒有任何效果,反讓兩營中的老兵和軍吏膽寒了。
而周暉也并不清楚,他在去往黃泉路上并不孤單,除了他一眾舊部外,他的父親,越騎校尉周忠的頭顱就掛在飛虎軍軍主徐晃的圍帶上。
念此,他再一次提起勁,將手中的鐵殳砸碎了對面的兵刃,但等到他再準備將對面漢將的頭顱砸碎的時候,卻發現這鐵殳卻怎么都提不動了。
有些人很平凡,即便他處在公侯階層已經遠遠比尋常人有更多的機會了,但他們依然會被同時代的人給遮蓋住所有光芒,以至于歷史都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此時,韓浩將手中的鐵殳舞得密不透風,他的汗水已經迷住了眼睛,酸疼火辣,但他沒有時間擦拭。
“河內韓浩,破此壁。”
楊茂的這兩千泰山老卒和他麾下的鎮戍兵全然不同,是真正的精銳。其部很多吏士和編制甚至能追溯到望周峰時期,是地地道道的老軍。
“呼”
因為這兩千漢兵處在更高的坡上,所以在射程上占據著一定的優勢,他們率先發射了第一輪箭矢。
魏種的淚都流下來了,他默默將那手中的箭矢折下來藏在懷里,然后高呼一聲
“魏郡魏種,破此壁。”
但在這一刻,在中人亭這片戰場上,他的存在卻蓋住了那些所有的人杰。他用自己的頑強和堅毅證明著他的存在。
時間在魏種的呼吸中變慢,眨眼間三名漢軍勇士死在了他的弓下。
“孫子,乃公在下面等你。”
在奔行中,軍隊甲兵開始散亂,但依舊在以五人一伍的小陣前后配合。而漢兵也是支援下來得著急,根本沒有時間整陣就被金隼所部殺了進來。
聽得壁后此起彼伏的交戰聲,韓浩悲鳴一聲
“咱老韓是要死在這里了嗎”
天下精銳步兵首屬泰山和丹陽這幾個山區,因為這些地區的男丁迅捷善走,是一等一的健步好苗子。
這就是泰山人的果敢堅毅,狹路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