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這邊,他們就聽著鼓點,扛著步槊,一邊前進一邊糾正著隊伍。然后就是一群猙獰的胡人從他們的右翼殺了出來。
在鐵槍營吏士們的驚慌失措中,烏桓突騎們大肆砍殺。位于右翼的屯將呂孫正拿著軍旗呼喊著號子前進呢,就被突來的烏桓突騎砍了三刀,倒在了血泊中。
他的軍旗被扈兵給撿起,烏桓突騎還要再來奪,但卻已經被反應過來的鐵槍軍吏士們團團圍住。
片刻,這突進來的十余名烏桓突騎就被憤怒的吏士們剁成了肉塊。
鐵槍軍的素質明顯要比之前的陷陣營要好太多了。他們在缺乏上面指揮的情況下,主動圍繞成一個個小的方陣,開始反擊著烏桓突騎。
其實不管如何貶低這些烏桓人,一個不爭的事實是,這些兼備胡漢之長,又長久經歷漢人戰事的烏桓人,的確是相當能打。
在另一個時空,在平定黃巾之亂后,漢室令張溫鎮壓西邊的羌人,當時張溫就讓公孫瓚帶著三千人的烏桓突騎來支援。
要知道這可要跨過半個北中國,一路上的糧草供應都能就地組織萬人的軍隊了。明知道會付出這樣的代價,張溫還這么做了,可知烏桓突騎的戰力有多強。
而且后面還因這次調兵而引起了張純的造反。張純手上的就是烏桓突騎,這一戰打的剛剛才穩定的幽冀之地再一次陷入了大亂。
更不用說,再往后,都已經完整統治北中國的曹操,為了討滅烏桓,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所以,誰又能小視這些烏桓人呢
在眼前,鐵槍軍的吏士們就是如此。
雖然他們都是老卒,是揀選的精銳武士,但他們依然沒有面對過烏桓突騎的經驗。面對這些高頭大馬,穿著甲胄的烏桓騎士,心中依然充滿了恐懼。
烏桓突騎沖擊時的呼喊和地動山搖,再加上甲衣在陽光下反射的光芒,都渲染著他們的強大。
當此之時,朱靈被兩個扈兵托著起來,他不顧危險,高聲道
“弟兄們,守住陣型。后面的突騎弟兄們已經趕來,咱們全殲了這些胡狗。”
朱靈自己就是冀州清河人,和這些烏桓人很不對付。
說起來漢室在對待烏桓人的政策上是非常擰巴的。在上層是將烏桓人當制衡匈奴人和鮮卑人的手段,又眷念這些胡騎的勇銳,所以在政策上頗多傾斜。
但在幽冀之地,誰家和這些烏桓人沒一二血仇的這些烏桓人時叛時降,時而成了漢軍的友軍,時而成了漢軍的敵人,你讓冀州自己人都說不清這是一種什么情感。
朱靈的帶頭賈勇帶來了顯著的效果。一將效死,三軍搏命。
這些高頭大馬的烏桓騎士披著漢家甲胄,一邊沖鋒,一邊用刀柄敲打著自己的胸甲,制造出駭人的聲響。
人類的語言從來都是有局限的,再細節的描寫也無法如一張圖片來得豐富。而再豐富的圖片,也不如身臨其境。
此刻,朱靈和他的鐵槍軍弟兄們的感覺,只有他們才知道。
到底是無助、恐懼、駭然、還是惱怒、復仇。這些感覺都是屬于他們的,不為外人了解。
但落在旁觀者的眼里,事情是這樣的。
面對烏桓突騎的沖鋒,鐵槍軍寸步不讓,牢牢的守護住了陣線。他們用手中的步槊不斷攢刺著奔馬,不斷有小陣被沖塌,又不斷有烏桓騎士連人帶馬被攢刺的如一個血葫蘆。
整個局勢就這么僵持著,兩方中的任意一方都隨時可能崩潰。
但勝利到底是屬于鐵槍軍的。
因為他們的援軍,飛虎軍和飛豹軍的突騎弟兄們終于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