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想來,這種可怕的器械自然不可能多到裝備到地方,所以很顯然,這支所謂的鎮戍兵正執行某種任務,所以才能裝備到某種超過他們級別的武器。
只是很可惜,像盧毓和鄭益兩人再是人杰,也到底是外人,很難想象到如今的泰山軍到底發生著什么樣的變革。
具體來說,隨著泰山軍完全掌控冀州、幽州兩地后,鹽、鐵、馬等軍國物資就開始一樣不缺了。
再加上泰山軍一直重視著工匠群體,特意發展著生產力,所以原先只配備給少量野戰五軍的弩炮就開始擴大到裝備著全軍,甚至如甘陵這樣防備東南的重要地方鎮都能裝備上這些了。
而且隨著如發石機、弩炮這些裝備在全軍的廣泛使用,泰山軍的戰法也因此開始改變。
最終,泰山軍終于定型了如下的遠程打擊戰術操典。
在一花隊的獨立陣型中,以投擲兵居前,次之為發石機隊、再后之為弓弩隊、最后就是弩炮隊。
而在接觸敵軍之前,各隊依次打擊。
在敵奔至一百八十步時,最后方的弩炮隊先行攢射。在等到敵奔至五十步時,弓弩隊開始攢射。爾后在等到敵奔至三十步的時候,投擲隊和發石隊一齊進攻。
如果敵人能抗住這樣四輪的遠程打擊還能沖到泰山軍面前,到時候就是由步槊隊選擇遮攔扛線,刀楯兵進行貼面搏殺。
可預料的,在占據了廣大的河北,吸納了龐大的人口資源和物力之后,如今的泰山軍的實力再次躍遷了一個高度。
而這些變化,哪怕盧毓三人呆在河北刺探再久也遇到不到。
不過盧毓他們倒也是猜對了一半,那就是這支甘陵鎮兵的確有著特殊的任務。
他們此次的目的地并不是甘陵,而是平原津。
平原津是大河之上的一條津橋,是青州北上冀州的重要通道。
在那里,一場意外的沖突正在發生。而這一支鎮兵正是得到了郡府的通知,所以正加速行軍趕往那里。
很顯然,當泰山軍在執行著深固根本的戰略計劃時,南面群雄們也不傻,也在有所行動。
在奔向平原津的甘陵營中,有一個普通的吏士,他叫韓常。
韓常至今還沒能熟悉自己的這個新名字。
在甘陵的老家,他一直被鄉里人喚為疤臉,因為他的臉上有一道自小就有的傷疤。
疤臉的父母都是甘陵附近破落的黔首,甚至其父其母也不是正常結合,而是野合。他的母親在生下了疤臉后就將他扔給了他的父親,然后就消失了。
而他的父親也不愿意養他,就將疤臉扔了。是鄉里的一個老媼撿到了疤臉,用羊奶水養活了他。
之后疤臉就一直和老媼相依為命。
許是磨難鑄就了疤臉,并沒有吃過什么好東西的他,不知道怎么就長成了一副好筋骨,還和鄉里的老軍學得了軍中武藝。
這個老軍就姓韓,是疤臉的世界里,僅次于老媼的第二個好人。
后來,在一個冬天老媼死了,疤臉就和老軍一起過活。
如果泰山軍沒有打過大河,可能疤臉永遠都只會叫疤臉,他也大概率會在某個冬天倒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