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圍在東坡營砦的是曹軍的宿將曹仁。
他坐在一個土坷垃上,腳邊上放著自己的兜鍪,手里正拿著一干餅子嚼。
因為沒有加熱,餅子已經冷得發硬,曹仁只能鼓著腮幫子硬嚼。
他嚼餅子的時候,他的弟弟曹純這會正用公鴨嗓子喊
“我看泰山軍不過爾爾,沒你說的那么玄乎。這一仗他們怎樣不還是被咱們打得龜縮”
曹純是曹仁的親弟,這會正處在變聲期階段,說個話又尖又細。
曹純還要再說,然后就有一個餅子砸了過來,就是曹仁砸的。
曹純當時就氣急了,罵道
“曹仁,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曹仁將嘴邊的餅屑子抹掉,哼了句
“我怎么對你的”
曹仁和曹純雖然是親兄弟,但實際上二人早早就分家過了。前年,也就是在曹純十四歲的時候,他們二人的父親就死了。
當時曹仁追隨曹操在軍中,連喪都沒有回來發,就回書一封家信給守孝的曹純。將家里的田土和奴婢都給了曹純,讓他自己立戶。
可能曹仁的確對自己這個弟弟有感情,但他卻并沒有很好的表達出來。
在信中有一句話就深深地扎痛了曹純。大概意思就是你兄長我是個志在千里的鴻鵠,要在外面展翅高翔。而你曹純是一個家雀,是要在家里繼承家名的。
曹仁這個話可能是想讓弟弟安全一點,不要摻和到曹操這趟事來。但誰知道他以為曹純是家雀,但人家實際上是一個千里馬。
給父親守完孝后,曹純就在家鄉散盡家財,招徠部曲,然后到了濟南投奔了曹操。
曹操為了照顧這個年輕的族弟,就將他隸在了曹仁下面。
但曹純早就和兄長有了隔閡,而曹仁又是一個沉默不善言辭的,于是這個隔閡就越來越深。
見到曹純還在跳,曹仁眼睛一瞇,殺氣四溢,他指著地上沾了土的餅子,生硬道
“撿起來。”
曹純脖子一梗,扭頭就道
“不撿。”
曹仁又重復了一遍,這一次語氣更加冷漠。
曹純腳步往后挪了一下,還是硬挺道
“不撿,你丟的餅子,憑啥讓咱撿。”
曹仁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站了起來,走向曹純。
曹純立馬彎腰將地上的餅子撿起來,就要后撤。
但他的腰帶直接就被曹仁抓住,然后身子一輕,曹純就被拎了起來。還沒等曹純反抗,他兄長那蒲扇般的巨手就朝著他的屁股狠狠的打了下去。
曹純想見,但看到邊上那些袍澤和部下都在,就硬生生的挺著。
他雄氣道
“曹仁,你也就是欺乃公年紀小。你再等幾年看看,看你還敢這樣對我不不,過幾年就是我揍你屁股。”
曹仁想笑,但忍住了,他對著曹純的屁股又是一頓揍,還訓斥道
“你是誰公你不知道長兄如父父親走了,我就是你的公,打你是你該的。”
聽到曹仁提到父親,曹純腰一使勁,就蠻得掙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