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這片戰場的所有泰山軍吏士們都高呼
“起刀兵,換太平,直叫天下復清明”
一時間,天地失色。
而那些還自悍勇拼殺的瑯琊賊們不少人都心中一緊,被喚醒了那被支配的恐懼。
有不少人當即就丟下了兵刃做了逃兵,最后被后面的自家弟兄們殺死。
這些人是這幾年的新銳,他們在殺死這些逃兵時,還往他們的尸首唾棄
“伱們這些人也配稱弟兄魁在前面拼殺,你們憑什么逃命。”
說完不解恨,直接將這些尸體剁成了碎塊。
這些年輕的瑯琊賊自然不知道這軍歌有什么厲害的,也不知道唱著這首軍歌,泰山軍打敗了多少天驕豪杰。
他們這些人初生牛犢不怕虎,眼里只有那沖殺在最前的魁。
這些人還不知道的是,隨著東面的高雅部唱完軍歌,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繼而直接砸在了東面側翼的陳登軍陣上。
本就被泰山軍打的潰不成軍的陳登慘軍直接就被殺的哭爹喊娘。
他們看著渾身鐵甲的鐵兵一步步壓上,用手中的重斧、重刀、骨朵肆意屠殺著自己的袍澤,心里如墜冰窖,他們用江淮話哭喊
“沒的命了”
但高雅的鐵甲兵們根本無動于衷,漸漸散開了陣型,將自己的打擊面撒得更大。
他們以一個非常穩定的頻率操持兵械,使自己的體能消耗保持在一個穩定的節奏上。
這當然需要長時間專業的訓練。
實際上高雅手上的這支鐵甲兵正是關羽中軍帳下的。他們的訓練也和其他營的吏士不同,其他營吏士會習陣、練五兵。
而這支破陣鐵甲兵卻只練一個,那就是配重拉練。對于他們來說,只有體能和爆發是他們要追求的。
而當這些健碩強壯的鐵甲兵渾身披著鐵甲,持重武器突入到敵陣后,一切技藝都是次要的,只有體能才是唯一。
當越來越多的袍澤死在泰山軍刀刃下的時候,當越來越悲鳴的乞活哀求得不到絲毫回應的時候,這些來自江淮地區的陳登部下們激發起了逆反心。
哀嚎聲換成了叫罵,這些江淮地區獨有的囂罵深刻反映了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的悍勇,他們操著
“辣死你親娘娘,和這幫侉子拼了。”
又如
“小畢揚的咧,要額的命,額先辣死你。”
就這樣,他們骨血里的悍勇被完全激發出來。
千年前,他們能以徐蠻之屬屢創中原的周人,給這些自命不凡的中原人一點蠻夷的震撼。在千年以后,這片江淮夾甸地區的蠻子依舊為天下精兵,他們無數次肩負起華夏文明的最后防線,阻擊著來自北方的胡人。
而在這里,這些依舊骨血里流淌著桀驁、粗獷的江北人,第一次在泰山軍面前展現了什么是死不旋踵。
他們三兩個就嗷呼著沖了上來,直接抱著一個泰山軍鐵甲就扭倒在地上,即便有人已經被刀捅進了腹腔,但依舊死死拽著,給袍澤反擊的機會。
人求死都有其因,或因大義,或有不得已的利益,而這些江淮人決死卻不是這樣,他們乞活不得,就是求死,就是圖一口氣。
熱血上頭,即便再敵強我弱,也不過一生一死。
漸漸的,泰山軍的鐵甲兵們越來越感受到壓力,不時就有人被拽翻在地,隨后被各種搠死。
于是,正沖殺在最前線的高雅果斷讓邊上吏士吹號,重新結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