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棚子們出來覓食被咱們撞見了,都被砍了。”
那樓上都軍吏聽了這話,一顆心放了下來,然后罵了句
“你們哪部的,不知道夜里最忌動靜要是營嘯了,就算你是咱朔方的老弟兄,那也是要死的。”
說完這句話,那軍吏就留了一句
“晚上不開門,你們在外頭對付一晚。”
說完就要下去。
下面的并北武士聽了大急,就要說話,卻被太史慈拽住了。
就這樣,隨著那樓門軍吏的離開,營砦門外雖然還聚集著不少人,但已經沒有剛才那么緊張了。
過了一會,太史慈見壁柵后面的并州軍士在圍著篝火在取暖,想了一個辦法。
他小聲對里頭的一個邋遢吏士遞話
“老兄,夜里頭濕冷的厲害,咱們這群人剛殺完人,出了汗,要是再凍一下,沒準得出事。咱們又丟了火石,還請老兄給咱們送點薪柴唄”
那邋遢軍士聽太史慈這口音,眼皮一抬,回了句
“老弟是青州那塊的這在咱上黨這邊可不多見啊。”
太史慈也不慌,他實際上早有準備。
就在剛剛那個樓門軍吏說話的時候,他就敏銳的獲得一個消息,那就是這人對著操“朔方話”的叫為老弟兄,這說明什么
說明呂布軍中必然存在大量非并北地區的軍士。這個現象也不意外,以太史慈之前獲得的情報,這個呂布當日從介休突圍的時候,最多帶了千人左右的并州騎兵。
但現在看這營地規模,顯然不是一支并州騎兵能用得著的,所以呂布一定是在屯留招收了大量民壯。
這從此前的兩支巡隊那里也能得到側面驗證。
雖然太史慈他們這邊占據偷襲的優勢,但這么快被殲滅,也顯示這些巡兵實力并不強。
而夜晚的巡兵不說是精銳吧,但也是精挑細選的,所以對面的表現是配不上邊軍的實力的。
而果然,等那個邋遢軍吏回話的時候,說的并不是并北話,而且還就是平原那帶的話。
這可趕巧了,遇到了老鄉了。這下子,太史慈有底了。
他陪著笑道
“可不嘛,咱和其他幾個原先都是給貴人們選大木的,聽說太行這邊的大木好,就來探探路。回去的時候,想車不走空,就想到上黨這邊看看有什么好帶回去賣的。但誰知道,遇到了征夫的,不僅將咱幾個充了軍,還把咱那大車給搶了。哎,這日子真的苦啊。”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說到了邋遢吏士的心坎,就見那人心有戚戚然
“是啊,這世道啊,咱小民真的太艱難了。”
有了這個話茬,那軍士也知道不幫不好,但他就打眼看了下那些血污的首級,然后不說話了。
太史慈也是在漢軍中混過的,如何不懂那人的意思
他故作為難,小聲道
“咱只是做主自己小隊的,我們這邊有五顆,權當袍澤熟絡,也不讓老兄白忙活,就做主送弟兄們兩顆。”
那邋遢軍士看這人也大方,就點了點頭,不說話自顧退走了。
之后,半天沒有動靜。
游奕是精銳,但游奕也分強弱,而能入中護軍為游奕的,無不是強中手,所以雖然不見里面動靜,但不用太史慈吩咐,大家皆表現自然。
這時候,一聲吱吱呀呀,那緊閉的營門真的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