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不管武力高低,統統是靠著一條腿趕路。
吳景當然不是覺得走路慢,會耽誤救援孫權的時機,他是忽然想到了一支軍隊。
就是此前在渦口襲擊他們的那支騎隊。
雖然這支騎隊的人數到底有多少,吳景是不清楚的,但只要有四五百騎,一旦在這平原上遇到,己方也是要吃大虧的。
想到這里,吳景的心頭越發不安。
正是心憂這一點,吳景將校尉高瑞喊了過來。
高瑞就是之前在渦口負責守東南壁的校尉,在軍中也素稱勇悍,是一員猛將。
此刻,吳景將高瑞喊來,就是讓他臨危受命,在渦水東岸各渡口布置哨探,一旦有敵軍騎兵試圖渡河,他高瑞必須帶著所部將敵軍死死擋在對岸。
高瑞一開始聽了這個命令的時候,有點不愿意,他試圖爭辯,但不想吳景直接抽出鞭子砸在高瑞的頭盔上,并怒罵:
“高狗子,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芍陂所作的事情嗎?”
高瑞剛被抽時,臉上浮現猙獰,可再聽吳景這句話,整個人肝膽都要嚇得裂開了。
原來此前為了搶占芍陂水田,高瑞干了一件喪心病狂的事情。
那就是他以當時營建壽春的護城河為借口,直接將芍陂東北面一段的水引入到了壽春,直接就讓東北區的數萬畝水田干涸了。
而與此同時,他又和那里的屯田吏勾結,讓他們在秋收時照樣按照此前的七份租米來上交。
所以顆粒無收的屯田戶們只能拋棄了土地,繼續向著豫章一帶逃亡。
而這個時候,這高瑞又將護城河的水重新灌入芍陂東北段,此前干涸的水田再次成了良田。
只是這水的一去一來,這片田地就換了主人。
此刻吳景說的這句話,直接讓高瑞繃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行徑要是讓孫堅知道了,就是有一族人的性命都不夠砍的。
他直接跪在吳景的腳下,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吳景自然不是要他死的,至少不是這樣死的,所以就松口給他一個機會。
那就是他高瑞死也要死在渡口,要是讓敵軍騎兵沖過來,他在吳郡的宗族怕是要遭難了。
這個時候高瑞能怎么辦?就是明知道眼前是杯毒藥也只能一飲而盡啊!
如此,高瑞帶著精兵千人原地等待,而吳景則帶著剩下的五千步兵繼續向著龍亢趕去。
可就是這樣,騎在馬上的吳景還是擔驚受怕,不時就要讓人去四處哨探,看有沒有敵軍騎軍的蹤跡。
不過很快,這擔驚受怕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因為此刻那該死的龍亢城已經浮現在地平線上了。
而且謝天謝地,這龍亢城上依舊飄著他們江東的旗幟。
……
當吳景的淮南兵出現在距離龍亢五里的時候,駐扎在城外的任峻就已經得知了。
雖然弄不清楚援兵是從哪里來的,但任峻還是下達了全軍回守營壁的命令。
隨著陣陣號角撕破曠野,原先布置在城外準備攻城的沛國子弟開始在泰山軍軍吏的吆喝中,退回了壁中。
作為軍中知名的土木專家,任峻即便是在圍攻一個不起眼的小城,都依舊修建了標準的壁壘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