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淮南兵虎頭蛇尾的要跑,任峻坐不住了。
雖然他的軍事經驗也不值一提,不然當年也不會和毛紹等一干中牟子弟兵敗被俘了。
但他也不是軍事白癡,此刻一看對面做派,那明顯對面有什么大人物在軍中啊,要是就這么讓他走了,任峻不甘心。
而且他還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這股敵軍就這樣大大方方的北上,路上不可能不被徐晃的飛虎騎發現的。
徐晃那是什么人?就是稍微大一點的蚊子從他的面前飛過,都要被他抓著熬一把油,怎么可能不吃這份軍功?
更大的可能就是,徐晃那些騎軍就游弋潛伏在四周,就等著找準機會給這些人來一個狠的。
任峻越想越覺得這個很有可能,那他要不要也參與一下,出去邀戰牽制一下對面呢?
但這剛激發起的雄心,在看到周遭的沛國子弟后,還是被直接澆滅了。
只從對面旗幟、陣型之嚴整,那就不是自己麾下這些沛國義兵能對陣的。
想到這里,任峻只能嘆了一口氣,望著遠處的淮南兵好整以暇的撤向南方了。
……
灰蒙蒙的塵土遮蔽著天空,淮南軍一刻不耽擱,火速南下。
既無車騎,又無舟船,此刻淮南軍就像是脫去了龜殼的王八,四處漏風。
而更加令人擔憂的是,經歷過來回兩趟高強度行軍,淮南軍明顯體能下降的厲害。
為了最快時間營救孫權,他們從下船那一刻就沒歇過,一路風塵仆仆的趕路,而且壓根沒時間吃飯。
吳軍并不像泰山軍那邊開始普遍一日三餐了,而是依舊一日兩餐,上下午各一頓。
之前他們在船上沒火燒飯就沒吃早飯,下船后一路奔行又沒時間吃下午的那一頓,此刻當然是又餓又累。
于是陸陸續續就開始出現了掉隊的人,他們打算脫離隊伍去附近農家隨便弄點東西果果腹。
但吳景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軍隊的隱憂,依舊命令隊伍一刻不停,火速南下。
其實,吳景哪里不懂了?他那咕咕叫的肚子就告訴他此刻情形有多危險。
但他能停下來讓隊伍埋鍋做飯嗎?
越是在曠野上停留,他們遇到泰山軍騎軍的風險就越大。
到時候就算是吃飽肚子了,就能在野外與北軍的高頭大馬硬拼了?
吳景不認為自己有這個信心,所以他現在只能孤注一擲。
賭!
賭他的命不會這么差,賭他能屠龍自然有氣運在身,他不信泰山軍能出現在附近。
其實吳景這樣的人在孫堅幕府中不在少數,或者說正是孫堅是什么樣的人,才會吸引到什么樣的人。
孫堅作為大漢帝國最基層寒門上來的武人,你可以用各種標簽去定義他,但在這一切形象的底下是兩個字“輕剽”。
這種輕剽就是既不拿自己命當回事,也不把別人的命當命。
而只要是這種性格底色,那就必然會滋生出賭徒的心態。
什么都不想,就信自己的命,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