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人張心月,叩見知府大老爺。”
“你要狀告何人有何冤屈”
“啟稟知府大老爺,我要狀告溫縣的縣令汪符,我夫君生前曾與汪符有不少私人恩怨,但因為我夫君是有功名的讀書人,所以我夫君在世之時,汪符不敢欺壓民婦一家,然而就在上個月,我夫君病故之后,汪符趁著我兒上學之時上門,要強娶我做他的小妾。”
“民婦恪守婦道,哪里肯答應那樣一來豈不是對不起我那可憐的夫君今后又如何堂堂正正做人所以民婦萬死不從,汪符惱羞成怒,將我痛打了一頓,隨后我兒在學校也被同學毆打,汪符他甚至還威脅我們,若是民婦不肯從汪符,今后我兒上一次學堂,就要被打一次。”
一邊說著的同時挽起男孩的衣袖,手臂上全是傷痕。
然而這僅僅只是一部分,張心月又陸續為男孩解開衣服,可以看見他的胸口、后背、乃至于大腿上都有傷痕。
就連張心月自己,身上也有好些傷痕可見。
圍觀的讀書人看到這一幕都怒火中燒,指指點點起來。
“真是太不像話了,居然把一個孩子打成這樣,這真的是一縣之長所為嗎”
“竟然如此報復一個民婦,真是豈有此理,汪符那廝是干什么吃的”
“汪符可是縣令啊知法犯法,他罪加一等”
張心月為男孩重新穿上衣服,對馮金銘說道“民婦受打無所謂,可孩子是無辜的,他不應該遭受這樣的欺凌,懇請知府大老爺為民婦做主,嚴懲溫縣的縣令汪符,還民婦一個公道。”
說完以后帶著哭腔磕頭,男孩也跟著一起磕頭。
許多圍觀的人只能是同情,如果只是張心月一人受委屈,張心月都可以忍。
但無辜的孩子遭到這般對待,張心月根本就忍不了。
“砰”
馮金銘一拍驚堂木,大聲道“放肆汪縣令乃是朝廷命官,愛民如子,政績卓著,怎會如此對待你們母子你分明是撒謊”
“民婦不敢”張心月回應道。
“張心月,你可識字”
“跟隨夫君讀過一些書。”
“那好。”
馮金銘指著公堂前左右兩座刻著文字的石碑說道“張心月,你可認得這兩座石碑上的字”
“民婦認得。”
張心月說道“這兩座石碑上面寫的字分別是誣告加三等和越訴笞五十,歷朝歷代公堂之上都會有這兩座石碑。”
“既然你認得這兩座石碑,那本府問你,你以百姓之身誣告朝廷民官,你該當何罪啊”馮金銘面露兇相道。
張心月臉色大變,說道“大老爺,民婦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任何的欺瞞,求大老爺明察。”
“如果你的話屬實,那本府自當接桉,然你以民告官,先已有罪,故而依律當仗刑三十大板,本府方可受理。”
馮金銘陰笑著道“來人啊仗刑伺候”
“是”
兩邊衙役立即出列,將張心月拿下。
“不要打我娘親,不要打我娘親”
男孩大聲道“我愿代娘親受罰,求大老爺不要打我娘親”
衙役不由分說,直接拉開兩人,一個衙役直接蒙住了男孩的眼睛,另外一邊的衙役將張心月死死按在地上,舉起殺威棒便打。
“砰砰砰”
“啊啊”
張心月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吼叫,每一聲慘叫都撕心裂肺。
“不要打我娘親不要打我娘親嗚嗚”
男孩看不見張心月挨打的畫面,但是將娘親的慘叫聽得真切,嚎啕大哭起來,但不管他如何使勁,都無法掙脫衙役的手臂。
許多讀書人倒吸一口冷氣,雖然張心月是以百姓之身狀告縣令,可就算是有罪,也沒有明文規定一定要打板子,許多方面都是可以酌情處理的,不一定要打板子,更不一定要打這么重的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