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個人終端里儲存了大量相關領域的論文,扁鵲幫我撰寫過許多和相關領域專家討論學術問題的郵件。”楊偉民一攤手,“這個想法是從我博士畢業之后開始產生的。相關的知識積累和研究都發生在我畢業之后。”
他看著安東,平靜且認真道,“所有的研究和學習都有相關記錄,這所有的手術方案的確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結果。我并沒有通過任何渠道違規獲取保密資料。”
安東這一次卻沒有著急說話,他只是扭頭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一片黑暗。
“他沒說謊。”
黑暗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但卻看不到說話的人。
肉眼可見的,安東局長突然就放松了很多。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舒服的向后靠了靠,“那就好。”
“但是您仍然需要給我們一個說的過去的解釋。”安東晃著脖子說道,“而且,無論渡邊是死是活,之后你都需要承擔起相應責任。如果死了,你可能會被追究過度治療的責任。要是活下來,渡邊可能會就精神損害要求賠償。”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渡邊活過來之后至少還得先謝謝我。”楊偉民伸了個懶腰,朝著安東伸出了手指,“我的煙呢想聽故事可以,先把煙還給我。”
和唐慶隆復古的古銅色電子煙斗不同,楊偉民的煙充滿科技色彩乳白色高分子塑料的煙桿在他嘴里放出富含尼古丁的煙霧。順著口腔一路進入肺泡,最后帶出了一個持續了很多年的故事。
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楊偉民的親人之中并沒有死于大崩潰的受害者。無論是他出門辦事的父親,在鄰居家閑聊的母親,還是剛剛成為警察正在驕傲巡邏的哥哥。
楊偉民一家甚至成為了非常少見的“兩代人都沒有發作過大崩潰”的家庭,并且引來了周圍鄰居的羨慕。經常會有些大媽過來打聽老楊家到底平時都吃些什么,才能一個大崩潰發作的都沒有。
在哥哥當上巡警的當天下午,一名持槍“劫匪”劫持了村里的幼兒園。連帶老師在內,共有十二人被劫持。
上任第一天的哥哥忠實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和使命。在其他支援力量趕到之前,他通過自己的努力交涉,成功的讓劫匪釋放了兩個已經哭的快喘不上氣的小孩子。
以及一名照顧他們的幼兒園保育員。
稱呼這位匪徒為“劫匪”顯然有些不合適,他其實更接近于精神病患者。雖然具備完備的邏輯思維能力,也能夠趨利避害,選擇讓看上去就很痛苦的小朋友離開。但他就是要劫持人質,并且逼迫聯合政府當面回答他的質問為什么不允許大腦移植。
這位劫匪的目的是,讓聯合政府承認他們的決定迫害了他本人的自我認知他將自己認知為使用人類大腦的賽博機械人。
既然聯合政府在他出生之前的政策就侵犯了他的人權,那么要求聯合政府現在立刻馬上拿出一臺完善的賽博機器人,并且把他的腦子轉移到里面去就非常合理了。
楊偉聯竭盡全力安撫著這位癲狂的劫匪。從對他的遭遇表示同情,到主動表示自己也有“相似的想法”。總之,楊偉聯拼命驅動著自己的腦子和嘴皮,努力替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爭取著生的希望。
最終,在警察、聯衛軍的特種部隊和綜合調查局干員趕到現場時,整個幼兒園里還剩下七人除了楊偉聯和劫匪外,現場流下了四個五歲的孩子,以及一名保育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