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統領”王曉對著通訊器喊話,回應他的只有類似老式收音機調頻時的沙沙聲,面罩內循環的氧氣突然變得粘稠,王曉扯開防護服領口,發現輻射計數器卡在44sv/h的數值,連指針都如同焊死在表盤上。
眾人在之前的戰斗中失去了動力裝甲,如今貼身的防護服也因外部環境變化無法使用,只能調動心核力量進行人體內在循環,雖然消耗不大,但時間久了對自身能量消耗也是個小問題。
祭起一個能量護罩,王曉不再去理會身上的科技產品失效的事情,開始研究如何尋找失去蹤跡的木婉清。
王曉彎腰觸摸地面,指尖傳來詭異的觸感,看似普通的青石磚表面,實則覆蓋著薄如蟬翼的黑曜石結晶,每塊磚的接縫處都生長著細小的六棱柱晶體,當影子掃過這些晶體時,磚縫里突然騰起幽藍色光塵,在離地三十公分處組成模糊的人形輪廓,又在王曉伸手捕捉的剎那消散。
街道中央的八角井臺讓王曉后背發涼,井繩末端系著的木桶懸在井口上方,桶沿凝結的水珠保持著將墜未墜的狀態。
王曉試著用巨陽劍輕碰木桶,接觸的瞬間,一圈淡金色漣漪從碰撞點擴散開來,所過之處的景象突然活了過來——酒旗獵獵翻卷,水珠墜入深井,茶樓二層窗邊的紗簾揚起又垂落,但這一切都像是被快進的影像,短短兩秒后再度凝固成死寂。
“重力參數異常!”王曉突然注意到作戰服袖口的壓力感應貼片正在變紫,這個代表18g重力的顏色此刻卻呈現出妖異的熒光,抬腳想退回城門口,發現每塊地磚都伸出半透明的靈力觸須纏住靴底,那些觸須分明是無數細小的篆文連接而成。
胭脂鋪柜臺上的銅鏡映出他扭曲的臉,鏡面右下角有個手掌大小的區域在正常流動——那是王曉呼出的白霧在鏡面上凝結又消散的過程。
當王曉看向鏡面時,視網膜投影突然閃過七百三十年前某個黃昏的街景:穿道袍的修士們驚恐地仰望天空,他們手中的符咒正在融化成金色流火。
王曉退到街角,后背撞上某塊凸起的硬物,轉身看見一尊等身高的侍女陶俑,陶俑手中托盤里的糕點還冒著熱氣,可那些蒸汽凝固得像琉璃掛件。更可怕的是陶俑脖頸處錯位的接縫,那里裸露的不是黏土,而是類似人類頸椎骨的灰白色物質,骨縫里滲出的血珠在接觸到空氣時,突然化作血色晶體滾落在地。
整條街道開始響起細碎的嗡鳴,王曉低頭發現所有黑曜石結晶都在同步震顫,大街上升起了濃郁的白霜,溫度傳感器顯示環境氣溫正在從25急劇降至-170,但他呼出的白霧卻懸浮在面前,形成一串凍結的省略號。
當第一片雪花飄飛時,王曉終于在死寂中聽見了聲音——那是七百三十年前某個小女孩的笑聲,正從每塊地磚、每片屋瓦、每粒冰晶里滲出來,層層疊疊地包裹住他的鼓膜。
王曉伸手接住幾片雪花,感受著雪花中的寒意,臉上的神情依舊淡然,腳下輕點地面,身形騰空而起,朝著高空上直沖而去。
幾分鐘后,王曉停下身形,俯瞰著沒有天道筑基的道果盤踞在心核空間,還真看不出來這個幻陣。”
王曉腳踏虛空,利用天道筑基的道果能力感受到了木婉清的位置,而后身形俯沖而下,撞向一座高聳的五層建筑物上,靴底在觸到琉璃瓦的剎那泛起金色漣漪,天道筑基特有的紫金道紋從心核空間蔓延至瞳孔。
視界里,整座城市化作無數交疊的透明綢緞,每層綢緞都裹著不同時空的投影——提燈夜行的商隊、浴血廝殺的修士、抱著陶罐哭泣的稚童,這些虛影在建筑間往復穿梭,如同困在琥珀里的蜉蝣。
“第七重嵌套。”王曉并指劃開左側第三道空間褶皺,青銅日晷的虛影在身后顯現,天道筑基的道果正在劇烈震顫,提醒他每破除一層幻陣就要承受對應年代的時間沖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