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等待過于無趣,嚴浩摸了摸衣服內襯的口袋,幾經猶豫后,還是從中掏出了一只小本,攤開翻至最后一頁。
然后,他在一聲嘆息中,將其中一行用手指刮上一痕,再收拾好本子,很鄭重地收回到口袋中,緊接著仰身躺下,仰望天穹。
“熊亥,小隊成立至今三年零五個月,第十一位死者也許,我并不是一個合格的隊長。當初是不是不應該選這一單的”
突然,風中依稀傳來幾絲異響,嚴浩瞬間警覺,一記鯉魚打挺起身,抓起佩刀環視周圍。然而,因為一陣風刮至,半人多高的草叢在輕輕晃動,難以以此辨認異動的方向。
同一時刻,夏暉一行人也忽然止住了腳步。隨著迎面吹拂之風,一絲絲血腥味傳來,還可以隱約聽見前方應該是某種野獸發出的低吼聲。
“噓。”
月嘉比了噤聲的手勢,而后朝向相槐使了個眼色。
相槐會意,躍身而起,攀附在側面一只石柱上,就勢登上高處,矮身于一根橫出的粗壯樹枝上,得以遠瞭。
“啊”
看清動靜來源方向時,她忍不住驚呼一聲,下意識又將自己的嘴捂住。
前方不遠處,只見兩只魔獸正對著一具尸體大塊朵穎。雖然它們的午餐因為撕咬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但從衣著來看,分明就是不久前被魘豺偷襲擊殺的熊亥。
隨即,相槐躍下高處,將剛才所見低聲訴說。
霎時間,所有人面露慍色。
不可能是那兩只魔獸偶然發現了熊亥的尸體,然后拖至此處開始進餐。最可能的是,趁著他們走后,魘豺折返帶走了熊亥的尸體,抄近路扔到了他們前方,以此引出了那兩只魔獸。
即是說,魘豺確實一直在他們身邊,而且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動向。
“怎么說”
銅福發問的時候,刻意看了眼熊括。
身為親兄弟,聽說熊亥死不安寧,竟然正在被魔獸啃食,熊括已經是一副怒不可抑的模樣。
見狀,相槐一嘆。
“先解決前面兩只魔獸吧。沒看錯的話,只是兩只支鐮齒狼,不難對付。目前它們在上風位置,嗅不得我們的味道。”
“好。”
月嘉與銅福點頭同意,而熊括更直接,提著大斧走在了最前面。
然而,夏暉沒有動,他心中的擔憂更盛。
眼前的情形,似曾相識啊
“等一下,不能去。之前是用悍金熊尸體為吸引,再趕出厄豬擾亂我們陣型,最后現身下殺手。這一次,不過是把誘餌換了,很可能還是老一套。”
對于夏暉的推斷,相槐冷冷一哼“你能想到,我們難道想不到嗎這次若是它還敢故技重施,我們正好將計就計,也用不著隊長出手了。”
“如果,它也想到了這一點,在看似相同的布局上加了一點變化,誘使我們按照原先的對策去迎擊,再打一個措手不及。”
直接將臉湊到了夏暉臉前,相槐還伸手戳了戳他的額頭。
“我說了,這次我們有準備。若是你怕了,就留在這里,別跟來。別怪我沒提醒你,當心那畜生看著你落單,反倒朝你來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夏暉瞬間想到了什么,隨后嘴角微微上翹。
“那不正好嗎我就留下,當一次誘餌,你們到時反應可要快一點。”
“那你就留下吧。”
留下這句話,幾人轉身出擊,其中月嘉還特意多回望了一眼。
“夏暉,千萬當心。”
依舊是曾經的隊形,相槐攀附樹木與殘骸居高臨下,熊括與月嘉正面主攻,銅福搭箭上弦緊隨其后。
“但愿,我沒猜錯。”
心中暗嘆一聲,夏暉左手持出手弩,順勢抽出箭矢上弦,而后右手再抽出佩劍,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