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匪幫的兩路兵馬匯合,將已經放棄奔逃,而是以馬車圍成一圈作為簡易要塞的羽飛商會團團圍住。
不過他們沒有立即發起進攻,而是一個個怒目圓瞪,恨不得將對手剝皮拆骨。
因為,先前的內應小賀依舊被羽飛商隊帶著,此刻正懸掛在立起的竹竿上,半死不活。而在他身側,還有一臉滿臉橫肉的護衛,時不時用手中匕首在前者傷痕累累的身軀上比劃著。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折磨人有些過分了。”
夏暉對于羽飛商會的這種舉動有些不滿。在他所來自的世界,存在著戰爭公約,要求必須優待戰俘,但也存在一個前提,必須是正面戰場上俘獲的。若是從事間諜活動,在非戰場之外被抓,無需遵守公約中的優待。
但就算無需優待,這般用酷刑折磨,來震懾對手,多少還是有些過了。
對此,夏侯維不以為意。
“你覺得,我們的人要是半死不活落到他們手上,會怎么樣對付這些匪徒,用不著絲毫的仁慈。他們既然決定過這刀口上舔血的活,就應該做好準備,迎接被抓遭受極刑的那一刻。”
“你這種行徑,只會激怒其余的匪徒。現在可能投鼠忌器,但當一旦下定決心,救不出同伴,而是為他報仇雪恨時,你的隊伍將遭受他們徹徹底底的怒火。”
夏暉有些擔憂,雖說他并非羽飛商會之人,但這種情形下自己一直與他們一同行動,被怒火沖昏頭腦的匪幫誤認是一伙的概率很大。
雖說,他還有幻炎化翼一手可以逃跑。可若是今天與陰杰峰擦肩而過了,剩下的時候里還想再找出一次,想必更加困難。
現在的他有些后悔,為啥沒事要找這樣一個并不靠譜的夏侯維聯手。若是自己在探知了對方意圖中,暗中尾隨,最后在羽飛商會與匪幫兩敗俱傷后,再坐收漁利,似乎才是最優解。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沒用了。
“頭兒。”
追擊的匪幫迎來了陰杰峰的抵達,簡單行了一禮后,簡述了情況。
陰杰峰看了眼累累傷痕的小賀,長長嘆了一口,抓住了手下遞來的大弓。
“還記得我之前立下的規矩嗎我們不認任何俘虜,被抓的那一刻,他就是死了。但是,我們會為直到最后一刻都堅持不松口的弟兄,報仇雪恨”
嗖
話音落時,弓弦顫動,一抹寒芒勢如疾電,瞬擊正中懸掛之人。順勢帶動的破空疾風一削,甚至將側面持匕護衛的胳膊切出一道深深血痕。
眼見小賀帶著一抹解脫的笑容合上雙眼,陰杰峰垂下的持弓之手在顫抖,臉龐微微抽搐著,低吼出了進攻指令。
“上,殺光他們”
吼吼
一時間,鐵蹄踏動,吶喊震天,數十騎從兩面包夾沖出。
“迎擊。”
對于這一幕的出現,夏侯維也早有預料,招手的瞬間,護衛已布陣在馬車間隙中,彎弓搭箭,瞄準進攻騎兵,驚弦出射。
嗖嗖嗖嗖
箭矢飛射,卻不想這些匪幫的騎術意外地精湛,翻身側躲于座鞍旁邊,盡可能減少自身暴露在正面方向上的受擊面積,躲避箭雨。
兩輪箭雨,被射中的騎兵寥寥無幾,反倒是后方跟隨的徒步匪徒有不少誤傷。
而第三輪箭雨根本來不及出射,因為進攻已近在咫尺。
不過,商隊仗著有馬車作為盾牌,令第一波騎兵沖鋒攻勢很不理想,反倒是從間隙中探出的長矛反擊收得奇效。尖銳釘入馬匹或是匪徒體內,就勢將之掀翻,也得以成為新的屏障。卻也因此,阻擋了藏身掩體后的護衛的視線,叫匪徒躍上車廂,插入防御圈內。
這一剎,短兵相接。
鐵與血的交鋒一向殘酷,冰冷兵刃撕裂滾燙血肉,紛舞的片片猩紅下,一具具倒下尸體的臉上,是不甘合上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