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艾伯超堅定的眼神,炮兵中尉張嘴想要說什么,可看到逼得越來越近的日軍戰車,也只好點了點頭,說了一句保重之后,翻身上馬,飛快的帶人回去報信。
艾伯超雖然沒讀過軍官學校,可憑借幾個月的作戰經驗,他知道,要打戰車,最好的武器是三十七毫米的戰車防御炮,再次是二十毫米的小口徑機關炮,更次是裝備了鋼芯穿甲彈的馬克沁重機槍,可是,自己這一連弟兄,只有兩挺二四式重機槍,有沒有鋼芯穿甲彈還未可知,除此之外,就是一整個步兵連的血肉之軀了。
當心里沒有底的時候,他又想到了幾天以來二營六連的連續奮戰和拼死搏殺,還有自己營長那殷切的囑托,是啊,絕對不可能給第三營丟人而且這個時候如果不拼,主陣地的弟兄可就全完了,至少要支撐到炮兵營的人回去報信,撐到主陣地的人帶著戰車防御炮趕過來
何煒或許沒想到,自己打出的一節又一節勝利,不但提升了第六連官兵的戰斗技術和膽氣血性,還將友軍的作戰勇氣和作戰犧牲精神提升了一個層次。
“全體散開,準備戰斗”
艾伯超一聲令下,第八連全體進入了戰斗準備狀態,艾伯超將幾個排長集合到了一起,幸好他們來的早,所以還有時間看地形商量對策。
很快,四名排長集合到了一起,其中有第八連的三名步兵排長和重機槍排的排長,艾伯超決定好好的商議一番,他不是軍校出身,而是從一個最普通不過的二等兵干起,花了十五年,一路從士兵晉升到上尉連長,是國軍之中典型的行伍出身軍官。
作為軍官,他知道,自己打仗一直靠的是勇氣,憑的是在軍中服役十幾年來的經驗,而這些經驗還是和中國人打仗的經驗,而和日本人打仗,絕對不能完全靠勇氣和蠻力,必須靠知識和學識,他知道自己差的太遠,所以,他要好好的和連上的主要干部商議一番。
艾伯超是許許多多行伍出身軍官的縮影,而第八連,也是許多普通中國軍隊步兵連隊的一個縮影。
“老哥幾個,馬上就要和狗日的拼命了,日本人都是戰車,我們沒有戰車防御炮,但是也必須要和他們拼一下子,拖住鬼子的戰車,要是我們擋不住日本人的戰車,鬼子從側翼抄襲到主陣地,到時候,咱營的弟兄,第六連的陣地,全都得玩完。人家二營六連天天打勝仗,打大戰,一個步兵連硬是死頂在前面不退,咱們也不能慫”
“連長,你說吧,我跟著你這么多年,你說咋干就咋干,你說咋打就咋打,誰他媽的不玩命老子第一個扒了他的皮,我,我就x他姥姥的,x他先人的。”
第一排的少尉排長麻子呂飛龍說話了,艾伯超給了這個老部下一個贊許的眼神,早在艾伯超當中士班長時,麻子就是他排里的二等兵,也是一名悍勇之士,雖然也是大字不識一籮筐,但打仗的時候像野火一般,在中原大戰時曾經連續奪下西北軍的三道山頭陣地,在圍剿十九路軍時也曾經俘虜一個排的敵軍,奪了兩挺輕機槍。
不久前,剛剛從上士班長被提升為少尉排長,可惜,麻子排長所說的,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第二排排長中尉伍健和第三排排長少尉于畏三面面相覷,也說出了同樣的話,艾伯超沒有責怪他們,因為他手下的三名排長都沒有讀過軍校,全部和自己一樣,是行伍出身,第八連讀過軍校的排長要么陣亡,要么調走,現在連上的軍官全都是和他一樣的“黑埔軍校生。”
伍健念過小學,于畏三念過私塾,但都是士兵出身,沒有念過軍官學校,也沒有陸軍步兵學校的培訓經歷,軍官履歷表的出身一欄都是簡簡單單的行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