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血戰,已經不足以形容第六連陣地之中的情形,當第六連官兵手中的槍彈逐漸打光,戰斗變為以牙對牙,以刀對刀的近戰肉搏時,日軍逐漸找回了場子,在拼刺中,不斷有國軍士兵被刺倒,當然,日軍打的也不是很順利,第六連官兵的刺殺技術畢竟經過何煒的臨戰加強,不過日軍目前占據有絕對的兵力優勢,所以戰斗打的極為殘酷,第六連的傷亡開始逐步上升。
開始雙方用步槍對刺,再后來,很多人干脆扭打在了一起,用拳頭砸,用鋼盔掀,甚至用牙咬,用手扣眼睛,用皮帶和子彈帶勒脖子,各種各樣能致對方于死地的戰斗方法在兩軍拼殺的隊伍之中隨處可見。甚至很多兩軍士兵互相抱著打著滾,在地上扭打。
有的國軍士兵在扭打之中選擇了拉響手榴彈與日軍同歸于盡,轟轟的手榴彈爆炸聲接二連三的在陣地中響起。
地面上的石頭,水壺,飯盒,乃至于沙子和碎石,都成了殺人用的武器,戰斗打到這個時候,已經是倍極慘烈,那名由何煒親自任命為八二迫擊炮排代理排長的徐上士,一條胳膊已經在昨天的戰斗中受傷,現在也和日軍殺做了一團。
四五名日軍將徐上士和幾名迫擊炮排的士兵圍在了一起,雙方拼了起來,一名日軍士兵連續刺倒了兩名迫擊炮排的士兵,暴怒的徐上士大喝一聲,抄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然后用未受傷的一直胳膊拎起一個金陵造八二迫擊炮的座板狠狠的向日軍的腦袋砸去,鋼制的座板角直接砸進了日軍的眼窩,在日軍的腦袋上開了一個大洞,紅綠相間的腦漿頓時四處崩裂。
這具八二迫擊炮的座板來自于昨天戰斗中被打壞的迫擊炮,座板上還帶著昨天陣亡弟兄的血跡,這時,又一個日軍刺向了徐上士的后背,一名士兵沖上前去,為徐上士擋下了這一刀。
“兄弟”
徐上士看著倒下的士兵,紅著眼睛就要拿出迫擊炮座板甩過去,可剛才用力太大,座板已經卡進了日軍的頭骨之中拔不出來,徐上士只得從腰間抽出中正式步槍的刺刀,對著那名日軍瘋狂的刺去,在日軍身上開了十幾個血洞。
忽然,徐上士感到心口一陣發涼,向后看去,四名日軍沖了上來,四把刺刀已經洞穿了他的身體,徐上士大喊著,用盡了全身最后的力氣向后退去,硬是將四名日軍死頂在了戰壕的崖壁上,然后從腰間的挎包里面拿出了一個讓四名日軍臉色煞白的東西-一顆八二迫擊炮彈。
徐上士取下保險,將迫擊炮彈狠狠的砸在鋼盔上,用力一甩,丟在地上,四名日軍被徐上士死死的頂在了戰壕崖壁上,驚恐的看著迫擊炮彈,卻又什么都做不了。
“老子帶你們去見閻王嘍”
徐上士吐出一口鮮血,說出了他在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后一句話。
轟-一聲巨響,八二迫擊炮彈爆裂來開,彈片與血肉橫飛,揚塵與煙柱四散,轟爆的迫擊炮彈,帶走了徐上士,也帶走了四名日軍。
戰場上,正在進行的是一場將近一千人的近戰肉搏,在中國戰場上,這是極其罕有的戰斗模式,近一千人用最原始的方式進行著最慘烈的搏斗,而很快,會有更多的人投入到這個血肉磨坊之中。
在第六連陣地的側后,陳震和張用斌剛剛爬出隱蔽部,眼前的場景便令他倆長大了嘴巴,震天的喊殺聲中,第六連竟然與數倍于己的日軍拼殺在了一起,只是日軍的人數實在是比第六連的兵力多上太多了,陳震對張用斌說道“老張,該咱們上了,現在是玩命的時候了,日本人太多了,我怕何煒他們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