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隱蔽在野地之中的何煒根本不可能在混亂的戰場上注意到這名日軍軍曹,不過日軍步兵中隊的意圖卻被他當場看穿,其主力企圖向公路對側攻擊,只以一小部分兵力向自己這里實行壓制射擊,這擺明了就是看出了對面的粵軍步兵連戰術素質稍差,想要撿軟柿子捏。
自己怎么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黑娃,告訴炮兵連陳連長,迫擊炮給我開火。”
“是。”
陶黑娃順著交通壕跑了十幾米,對著后方揮舞起紅色的指揮手旗。
“連長,營長發信號了。”
炮兵連連長陳信生蹲在戰壕里正觀察著步兵部隊的攻擊效果,突然,身邊的傳令兵激動的大喊,他轉過頭去,即看到營指揮所附近那不斷揮舞的紅色指揮手旗,陳信生立刻放下望遠鏡,奔向了不遠處的炮陣地。
陳信生跑到了特務營迫炮一排的陣地上,迫擊炮排的排長看到連長跑來,也知道這是要開火,剛剛要下達射擊命令,卻見陳信生跑了過來,大聲吼道“開火射擊,先打鬼子的重機槍,還有那些輜重車。”
“是,全排都有,目標敵重機槍,輜重車,開火。”
兩個戰炮班的炮手很快裝入炮彈,隨著兩聲悶響,兩顆八十一毫米迫擊炮彈瞬間飛出了迫擊炮的炮膛,對于訓練精到的特務營炮手來說,這么近的距離,根本不存在打不中的可能性。
“轟轟”
隨著兩聲劇烈的爆炸,兩顆炮彈落地爆炸,一顆迫擊炮彈直接打中了一挺剛剛架好的九二式重機槍組,還沒有來得及開火的九二重機槍被打成了廢鐵。
炸開的法國造輕型鋼制榴彈爆炸后產生的彈片和被撕開的機槍零件四處飛散,打在公路路面上,又被彈開亂飛,打死了重機槍組的士兵和四周的十幾個日軍士兵。
而另一顆迫擊炮彈卻造成了更大的爆炸效果,打中了一輛日軍的輜重車,這輛輜重車的下方是整箱整箱的五十毫米擲榴彈和機槍彈,上面則堆滿了日軍沿路搶掠而來的各種物資,這顆炮彈在砸穿其他物資后,正好在一箱五十毫米擲榴彈中爆炸,劇烈的爆炸將箱內的擲榴彈引爆,公路上好像被點了一個大煙花。
上百顆擲榴彈被引爆后產生的密集彈片一瞬將第七中隊的日軍圈進一片死亡地帶,輜重車被炸的四分五裂,兩個車輪和大軸被炸到天上又重重的落下,將十幾個日軍活活砸死。
輜重車上被搶掠來的物資中有不少從中國村子里搶掠而來的木制家具和各種金屬制品,現在這些東西卻又成了二次殺傷的最好材料,無數柜子,鐘表,家具,銅盆的碎片混合著鋼鐵破片肆意殺傷著公路上的日軍,同時被打爆的還有一箱子五十毫米擲彈筒特種彈,散落一地的擲榴彈發煙彈開始釋放白色的濃霧。
白煙,黑煙混合在一起,將步兵第七中隊的日軍籠罩起來,四處都是喊叫聲和哀嚎聲,接著,第二輪和第三輪迫擊炮彈接踵而至。
這次開火的是配置在公路左側的特務連炮兵營迫擊炮第二排,在第二排射擊過后,兩個炮兵排開始齊射,四門八十一毫米迫擊炮以最快的速度向公路上傾瀉炮彈。
轟轟轟,在如此密集的炮彈火力和步機槍火力的聯合打擊下,步兵第七中隊的反擊布置蕩然無存,配屬給第七中隊的重機關槍的兩挺九二式重機槍很快就被全部干掉,一些負責押運物資的輜重特務兵因為受不了這種慘烈景象,已經有一部分人在公路上四處亂跑。
日軍馱載物資的騾子和馬匹,也有不少是從中國百姓的田間地頭中搶來的,這些戰馬不同于軍馬,沒有在戰馬場接受過專門的戰場訓練,受驚之后在白煙黑煙之中四處亂跑亂撞,不知道撞倒了多少日軍。
“打,給我狠狠的打。”
何煒看著亂成一團的公路,大笑著喊道,他自己也從陶黑娃那里要來了一支捷克步槍開始給日軍士兵點名,突然,兩聲尖銳的呼嘯聲響起,何煒看到半空中升起了兩顆鮮紅的信號彈,他暗道一聲不好,這一定是日軍的求援信號。
“黑娃,快去告訴陳連長,迫擊炮火力延伸,向信號彈的發射位置開火。”
何煒趕緊讓陶黑娃過去傳令,現在打的很好,可要是把日軍的大隊人馬吸引來,這仗可就不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