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接住路引,剛要發作,一眼瞥到路引上的標志,隨即臉色大變。
他仔細看了幾遍路引,早有個小隊長過來,喝道“誰在這里鬧事”
士兵連忙把路引遞給小隊長,小隊長接過一看,登時臉色一變,換上一副笑臉,恭恭敬敬雙手將路引遞了回去,陪笑道“小人有眼無珠,沖撞了先生,還請莫怪。”
“不知先生進城有何貴干”
“要是不要小人幫忙引路”
兵士如此恭敬,也沒有別的緣由,蓋因路引上的標志,是冀州袁氏簽發給士族的。
彼時士族是人上人,袁氏又掌控四州之地,連曹操的兗州,也是袁氏的地盤,所以這些士兵哪敢說話。
袁熙冷哼一聲“我的事情,用得著你來問”
“是不是可以進城了”
他把士族輕浮傲慢的派頭做了個十足,因為在士族眼里,這些大頭兵和平民百姓沒有什么區別。
他的派頭越像士族,兵士就越不敢多問。
要是他做出一副謙恭的樣子,士兵反而會起疑心。
果然小隊長連忙讓開,賠笑道“可以可以,先生請慢行。”
眾人看著馬車進了城,消失在街道上,一個兵士哼道“架子真大”
別的士兵嘲笑道“誰讓人家是士族呢,咱們混一輩子,也跟人家說不上幾句話,你沒惹出事來就謝天謝地吧。”
馬車在街道上慢行,吳昭好奇,從窗簾縫隙往外看去。
她自從在雒陽被匈奴劫走后,一路辛苦奔波,直到被救到北新城,然后一路又來到了這濮陽城。
彼時雒陽遭逢大火,處處斷壁殘垣,街道崩壞,餓殍遍地。
她在北新城呆了半個多月,發現北新城無論從街道還是其它方面,都比雒陽好上不少,只當是雒陽遭受了兵災所致。
結果進了這濮陽城,才發現也是街道破敗,處處有饑民倒地,這才醒覺,難道北新城才是特例
吳昭把心里疑惑說了,袁熙聽了,沉默了一回,才說道“我也不清楚,但是聽說鄴城倒是不錯。”
“與民修養聲息,少動兵戈,下面的人自然會過得好。”
“兗州這幾年戰亂不斷,士族又把持著土地,怎么可能不會餓死人。”
吳昭想起袁熙將屯糧士族丟下城頭的事情,心道也就這人敢做得出來。
在吳昭看來,袁熙做的每件事情,都是和士族對著干的,毫無世家子風范。
然而她想起自己這行人離開北新城的時候,幾乎全城的男女老幼都到城外夾道相送,心中感嘆不已。
輕慢士人而重下人,真是異類啊。
馬車走了幾條街道,停到了一棟宅子后面,麴義看了看四周景象,應是到了約定的地方。
他拿出一黑一白兩根布條,分別拴在左右車轅上,然后佯裝坐著打盹,同時微微瞇縫著眼睛,不停向四周打量。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有人過來,對著麴義做了幾個手勢。
麴義說了幾句話,那人點點頭,上來牽著馬車,在前面帶路。
吳昭感覺馬車開始動了,心不由自主地砰砰了起來。
袁熙早先和她說過,此行是要假扮神棍隱士,但關鍵的關鍵,還是在于熟悉兗州士族的吳昭。
對面肯定會問些問題試探,要是應對不當露出馬腳,此行的努力,便會全盤落空。
馬車在城里繞了半天,終于拐進了小巷,進了所小院。
一進院子,馬車前面的麴義就瞳孔微微縮小。
院子里面有個男子背對他們坐著,雖然身形未動,但是隱隱散發出的殺氣卻讓麴義警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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