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讓我帶著玄德公留在幽州的幾百軍馬打城,顯然是想趁機將這幾百人送掉,再治我的罪。”
“我當時也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有些自暴自棄地接受了和公子的賭約。”
袁熙暗暗點頭,這就對起來了,機緣巧合之下,才達成了理想的結果,不然的話,收服趙云還真的是很難。
他沒有問趙云什么離開劉備后不后悔,這種話純屬自找沒趣,他相信趙云在北新城呆的那段時間里,以及今后跟隨自己的日子里,有能力找到答案。
第二天一早,攻城開始了。
最前面的一波,是最低級的兵士,他們用衣負土,手中拿著簡陋的木制盾牌,冒著箭矢往前奔跑。
說是盾牌,其實大部分都是樹枝編制而成,加個簡陋的木環提著,便能遮蔽身體了。
這些人中,有的白發蒼蒼,有的尚未成年,有的肢體殘缺,甚至還有農家婦。
他們都在向著城墻,向著死亡奔跑。
袁熙心情沉重,亂世人命不值錢,這其中大部分人,也只是為了有口飯吃而已。
為了這口飯,就要拼命,不然連這飯都沒得吃。
城頭箭如雨下,不時有人中箭倒地,他們卻沒有逃跑,只是一邊慘叫著,一邊用木盾頂在頭,拼命向前爬。
只有到了城墻十步之內,將土灑下,這一趟才算數,不然回去要受軍法處置
他們靠近城墻,將土灑下,土堆開始慢慢升高,如同土丘在慢慢隆起。
撒完土的兵士開始拼命往回跑,有的忘了用木盾遮擋身體,被射中背心,死在地。
有些受傷的兵士,靠近城墻后,發現射來的箭矢反而稀疏了,便想靠著城墻休息一會,結果面石頭熱油嘩啦啦從城頭倒了下來,慘叫聲頓時再次響起。
袁熙透過望遠鏡,看到城墻下方,焦糊的人體在胡亂翻滾,有人被砸得頭破血流,有的不成人形,掙扎著漸漸不動了。
隨后他們的身體,被后來的人用土掩蓋,成為了越堆越高的土丘的一部分。
整整兩個時辰,城墻下面的土慢慢升高,已經達到了城墻的一小半,城里守軍的攻擊也慢慢弱了下來。
袁譚騎在馬,在陣前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對面的情況,心道二弟發明的小玩意太厲害了,絕對能減少很多兵士死傷。
他見城頭的箭矢擂木變得稀稀拉拉,當下舉手喊道“沖車”
“云梯”
“箭樓”
“投石”
“依次前進”
一排排的攻城器械的前面,都有牛皮蒙著,以作防御,旁邊還有兵士手持盾牌,防御流矢。
器械后面,便是弓手,借著器械遮擋,不斷向著天空射箭,壓制城頭。
最后面的投石機趁機被推前去,離著城墻尚有幾十丈距離的時候停下,就地展開,工匠將投石機底座的木樁釘入地下,以作固定。
旁邊有兵士推著板車來,將面的石彈取下,放在投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