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為一軍統帥,和我這種陷陣之將不一樣,統帥保護好自己,便是對麾下將領兵士最大的保護。”
“若公子不怕死,指揮的時候,可能也會不顧忌手下生死,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恕我直言,最早的時候,公子被斥候保護殺馬賊,屬于欺負弱小,根本不算直面死亡。”
“公子青州那幾戰,應該才算是真正成為一名將領。”
袁熙大汗,太史慈說話也太直白了,這明說自己開始的時候,只是個不怕死的愣頭青。
不過想想也是,只有知道死亡的恐懼,才知道生命的可貴。
太史慈趁機悄聲道“我還是覺得,公子不該以身犯險,那田豫未必會當,他要帶的人多怎么半”
袁熙低聲道“子義兄的意思我明白,但田豫這人,必須要在易京之戰前解決掉。”
田豫要是參與易京之戰,能否活下來還難說,關鍵那個時候袁熙肯定會參與,要是殺了公孫瓚,便很難招降田豫,歷史的袁紹也是如此。
但田豫對幽州來說非常重要,此人對付烏桓鮮卑很有一套,算是北地之中,少有的外戰內行之人。
若能被袁熙所用,將來幽州便會安全許多。
太史慈聽了,便不再多言。
接下來的日子,袁熙帶著斥候們天天出城打獵,太史慈則像消失了一樣。
易京城中,某幢小屋之內,兩人正對坐飲酒。
田楷,田豫。
他們都是漁陽雍奴人,算來還是同族遠房親戚關系。
田豫沉聲道“探子傳回的消息已經確定,在容城天天出來打獵的,確實是袁熙。”
“待我領白馬義從,為你報青州之仇。”
田楷搖頭道“那可是袁家兇虎,國讓不要輕舉妄動。”
“此人不僅善于謀劃,聽說武力也極為可怕,連劉關張三人都被他打退。”
田豫搖搖頭,“正因為此人威脅甚大,才需要盡早除掉。”
“青州三戰,皆是此人謀劃,要是他隨大軍攻打易京,豈不是更加危險”
田楷默然,猶豫了下,說道“他這種人,不會無緣無故來容城,必定是有所圖謀。
“甚至有可能,他就是沖著國讓來的。”
田豫一仰頭,猛地將眼前酒杯里的酒喝光,沉聲道“我也明白,對方說不定就是在引誘我出去。”
“但對方身為袁家子,以身做餌,我要是不應戰,豈不是丟了田家的臉”
“我會找準機會,以命換命。”
“至于易京,就交給兄了”
田楷聽了,低頭不語,良久才抬頭道“國讓,別趟這渾水了,薊侯公孫瓚已非明主,你沒必要陪著送死。”
田豫聽了,盯著田楷道“那兄呢”
田楷嘆道“薊侯對我有知遇之恩”
田豫出聲道“我不也是一樣”
兩人相對無言,他們都明白,公孫瓚這個樣子,易京被攻下是遲早的事情。
而他們的下場,也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