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淡定道“老家出了事,我急著趕回去,便變賣家產買了匹馬。”
那兵士沉吟起來,上上下下打量著楊鳳,最后說道“你有問題。”
“跟我入城,我帶你去見城門令。”
楊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露出的破綻,她牽著韁繩的手一緊,下意識便要出手,最后還是忍了下來。
她隨著兵士走了幾步,眼見入了城,便往城后一座破敗的房子走去,想來便是那城門令所在了。
楊鳳面色不變,她倒是不怕露餡,對面不是來個百十人,也很難攔住她。
兵士轉身打量著楊鳳,冷笑道“你倒是個不怕死的,如今兗州徐州打仗,馬匹都被誒征用了,你還能買到馬,騙誰”
“好死不死出來當探子,一會等見了城門令,給你動動刑,管保什么都招了。”
他眼見進了城,眼前這黑丑女子無路可逃,當下便得意起來。
楊鳳無奈,把擺到胸前,卻是做了幾個手勢。
那兵士一愣,隨即嗐了一聲,板著的臉垮了下來,一臉悻悻之色,嘟囔道“你們這些人,怎么不早說”
“白白讓我多走路。”
他一臉無奈,轉身就走,“城里你自便吧。”
楊鳳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她自然是有所準備,在泰山郡的時候,就聯系到了私下活動的太平道眾,憑借著一套黃巾高層才會使用的手段和暗號,成功贏得了對方的信任。
她混在里面呆了些時日,終于摸清楚,如今太平道確實是已經被曹操滲透掌控了不少,后來經過一些波折,她拿到了兗州太平道代表探子身份的暗號和手勢,卻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她牽著馬在城里走著,發現道路泥濘,路上滿是各種坑洼不說,還混雜著污物,路邊的水溝散發出惡臭難聞的氣味。
兩邊茅屋凋敝,很久都沒有修葺了,混合固定屋頂茅草的黃泥都破碎成了許多窟窿,露出了一個個黑色的洞來。
街道兩邊幾乎沒有什么攤販商鋪,人們都躺在道路兩邊的墻根下,有氣無力地支棱著身子。
這城里的樣子,和楊鳳先前去過的泰山郡倒是極為相似,其民眾的精神風貌,遠遠不如海西城。
楊鳳只得告訴自己,海西是商港,自然和別處不同,說不定廣陵其他地方,還不如這盧縣。
走了半條街,楊鳳才找到個賣餅的鋪子,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正坐在鏊子前面攤著面餅。
她懷里的陶盆是稀稀拉拉,黑乎乎的的面漿,不知道里面摻的是什么雜糧,楊鳳一走近,便聞到了罐子里面的酸臭味。
她微微皺眉,這東西明顯餿了,真的能吃
但想著包袱里面的餅都吃光了,她只得皺著鼻子走上前去,說道“阿媼,一個餅多少青錢”
那老婦抬頭看了楊鳳一眼,說道“現在錢可買不到這個。”
“要么用布,要么用絹。”
楊鳳奇道“那怎么城門口的兵士收的是青錢”
那老婦聽了,冷笑道“女郎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