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袁耀對自己行禮,袁尚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便轉向劉氏道“阿母找孩兒來,有何要事”
他這句話里面,隱隱含著不滿,自己和劉氏之間是母子說話,袁耀還在這里做什么,不懂得避讓嗎
而且先前因為袁耀做過的一些事情,袁尚對其觀感越發不好,但袁耀身為袁術之子,對于袁氏那些壽春族人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所以袁尚現在只能捏著鼻子用他,只不過平時卻是疏遠了不少。
袁耀不知道劉氏聽沒聽出來袁尚話中之意,但他卻是聽出來了,眼中怨恨之色一閃而過,就聽劉氏對袁尚道“兒啊,袁耀好歹也是公路公的嫡子,他的支持對你坐穩袁氏家主之位,還是很有助力。”
袁尚心情略微有些煩躁,心道我做袁氏家主,那是阿父遺命,和自己現在每天辛苦得來,和袁耀什么關系
袁尚發現隨著自己當家做主,漸漸明白了一些事情,對于當初自己奉若圭臬的劉氏的一些話,漸漸也咂摸出不對來了,很多時候要不是劉氏多事,其實事情根本不會搞的那么一塌糊涂
但他也不敢當面違拗劉氏,畢竟袁氏孝道為先,便只得耐著性子說道“阿母的話,孩兒記下了。”
劉氏滿意地笑了出來,“我就知道尚兒一直很孝順,還有,耀兒過來找我,是有些話想給尚兒說的。”
袁尚心里隱隱有些不舒服,心道什么耀兒,稱呼什么時候這么親密了
但沒等他說話,袁耀已經擠出了幾滴眼淚,跪伏在地上,連連叩頭道“家主在上,耀有冤情”
袁尚見了,心中更是不喜,淡淡道“阿兄有什么話,盡管說便是,不用如此多禮。”
袁耀這才坐直身子,道“啟稟家主,阿父為兇虎所害,還請家主主持公道啊”
袁尚聽了,心道這袁耀真是拎不清,不悅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么,如今袁氏大敵乃是曹操,公路公勾連曹操,二哥攻打他也是迫不得已,此事就此解揭過吧。”
袁耀強自道“雖但如此,但家父畢竟也是袁氏中人,罪不至死,即使問罪,也需由家主決定,但兇虎卻趕盡殺絕,私自將阿父殺害,實在是僭越啊”
袁尚微微一驚,意外道“公路公去世了”
袁耀痛哭流涕道“我剛得到消息,說家父先是被兇虎偷襲,然后在退往黑山,被其截住殺害了”
袁尚沉吟道“只怕傳言未準,雒陽被攻我是知道的,但消息不說是公路公已經逃走,何來二哥將其殺害一說”
“這消息你是從何得來”
袁耀心中一驚,支支吾吾道“這是袁氏以前相熟之人,在黑山得知阿父被害后,頗為不忿,于是冒死報信回來的。”
“這消息極為可靠,做不得假。”
袁尚微微冷笑道“族兄的消息倒是靈通,我在黑山也有探子,卻還未收到消息,可見族兄這朋友倒是神通廣大。”
袁耀只得裝糊涂,想要蒙混過關,他知道這一下不甚便露出了馬腳,黑山那邊是袁熙的地盤,若真的是殺死袁術,必然是為隱秘的消息,非暗探奸細不能傳出,但偏偏袁耀知道了。
這只能說明其在黑山之中有自己的相熟人,但問題來了,現在袁耀在鄴城只是個普通官員,他何德何能有自己的班底
這明擺著說袁耀隱瞞了事情,是不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袁耀猜想此時袁尚肯定是這么想的,他心中叫苦不迭,這消息自然不是他什么朋友的,而是通過一條不屬于袁耀的隱秘的渠道傳遞給他的,來歷不正,袁耀敢說嗎
想到這里,袁耀也只能裝糊涂,心中越發驚惶,要是和自己勾連的那條渠道暴露,袁尚只怕不會放過自己
他后悔的腸子都清了,自己沒事來招惹袁尚做什么,對方近來越發難纏,而且對自己有了提防,只怕以后很難忽悠了